人在昏迷的时候是没有感觉的吗？
别人不知道，柯子成是有感觉的，虽然这感觉并不清晰，还断断续续。
他感觉到了叶茗雪的痛哭，甚至感觉到了她一直在亲自己的脸，疯疯癫癫的在自己耳边说话，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但究竟说了什么，一句也没听清。
他感觉到了自己在移动，还有各种仪器和管子插满了全身。
他感觉到了冰冷的器械在自己的胸腔里翻腾……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一切，可就是无法醒来。
直到他沉沉睡去，真的太累，好像那感知的状态都是他不懈的坚持，确认了自己终于安全，他才放下了担心，真正的休息。
这一觉睡的太沉，连梦都没有。
终于柯子成睁开了眼睛，入目的画面是那么的熟悉，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天棚……曾经那次跳海救人的场景跃入脑海，自己最终不也是被送到了这里吗？
天，两次了，每次救人都要把自己搞到医院，真是醉了。
只是这一次，似乎严重的多。
他想动一动手指，却一下子牵动了胸口的伤势，疼的他闷哼一身，直冒冷汗。
“兄弟，你终于醒了！”
声音很熟，柯子成转动眼球，看见了一张坚毅和满怀关心的脸，是老樊。
他想说话，可张嘴还有些困难。
“行了，兄弟，你别说话了，好好休息，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老樊激动的跑了出去，不一会儿，一群医生护士便涌了进来，开始对他各种检查。
忙忙碌碌了一番之后又都出去了，却把柯子成折腾的够呛，一脸的汗水，艰难的喘着。
不过他仍然不肯睡去，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他急切的想要搞个明白。
“老樊，什么情况，我昏了多久，小雪怎么样了，跟我说说。”
柯子成虽然虚弱，但仍关心着叶茗雪。
老樊心情大好，脸上挂着笑，刚才医生跟他说了，柯子成已经度过危险期了。
“兄弟，你这回可是真险，子弹就差了那么一丁点就打中你的心脏了，太悬了！真是没想到，竟然能让你遇到这种事儿，哥哥我琢磨了，你啊，今年气运不好，这段时间我哪也不去了，我得保护你。”
柯子成露出了感激的微笑，没想到，关键时刻还是有人想着自己的。
说道这里，老樊又露出了招牌憨笑。
“不过呢，兄弟，这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你这回算是救了叶家的大小姐，你不知道，那叶家的妮子这几天天天以泪洗面，小脸蛋儿都明显的瘦了一圈，看样子是真关心你，行啊你小子，这么快就把人家叶大小姐的心给抓住了？有两下子！
哦对了，说起这个，差点忘说了，你可是整整昏迷了三天了，那小妮子守了你三天，大有你不醒她不走的架势，这还是我好说歹说，再加上有她家里人苦劝，才给勉强架走的，哎，也是个痴情的娃啊！”
柯子成目光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回想着那个迤逦的傍晚，两个人都有些醉了，叶茗雪分明向自己表白了，而他的天雷也眼看着就要勾动地火了……
要不是出现那个该死的谢小兵……
“老樊，那个匪徒……死了吗？”
提起那个谢小兵，老樊的眼睛一眯，额上的青筋跳了下。
“祸害遗千年，那种人怎么可能轻易的死了，不过你小子下手也挺狠的，那家伙的头盖骨整个被你敲了个稀碎，就这样，人也没死，手术完了，一直昏迷着呢，医生说，大概一个月左右才有可能睁开眼睛，现在在特护病房，警察看着呢，要不是有警察，哥哥早就过去替你料理他了，哼！
话说回来，哥哥喜欢你的狠劲儿，这才是带把的爷们！呵呵！”
柯子成皱着眉头，他总觉的这件事有些蹊跷，那个谢小兵是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接近叶茗雪的？似乎有点儿阴谋的味道。
还有一个问题，他不知道该不该和老樊讲，谢小兵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还有一个躲在阴影里的叫“石头”的大汉呢，这个人更危险！
不知道叶茗雪是怎么处理这件事的，警察一定第一时间问询过她，要是警察再来问他的话，他该怎么回答？
这里必须要好好处理，万一和叶茗雪的口径不一致，那就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一定要在警察来询问自己之前和叶茗雪先见一面。
这件事先不能跟老樊讲，他心里合计着，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
“老樊，我那舅子……你没把他怎么样吧？”
柯子成有些紧张，老樊去办这件事儿的时间也不短，别是整出别的事吧？
老樊憨笑。
“小子，你还挺关心你那舅子，嘿嘿，幸不辱命，钱我要回来了！”
柯子成惊讶，急了一下，想要坐起来，却是抻动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哎呦哎呦，兄弟，你激动个啥，卧槽，你悠着点儿！是不是以为我把你那舅子给弄伤了？太小看你哥哥了，哥哥我就是那么有勇无谋吗？
你放心吧，知道我为什么去了这么久吗？我是去揪他的小辫子去了！
当初你一跟我说你那舅子的时候，我就猜到，依那小子的品性，绝不会老老实实的做生意，还有，就那个食品厂，要是正儿八经的做买卖，他能起来的那么快？
你也是行里人，难道就没怀疑过？
反正我是不信的，我就盯着的他的仓库，我觉得他一定会露出马脚。
你猜怎么着，真让我猜对了！
有一天，这家伙的仓库里来了一辆厢货，搞的神神秘秘的，一路上遮遮掩掩，生怕别人看见，卧槽，这种伎俩能瞒住我这个老侦察兵吗，这特么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悄悄的潜进去一看，好家伙，你猜是什么？
明胶！整整一车食用明胶！
嘿嘿，明白了吧？”
柯子成眨巴着眼睛，有些难以置信。
“你是说……这小子在用食用明胶制作假海参？！”
老樊嘿嘿笑着，“这话咱们说没用，得让那小子亲口说出来才能算数，所以，我去了他的办公室，小小的折腾了他一下，这家伙，软骨头，哥哥还没过瘾呢，他就哭着招了，不仅招了，还把所有的账册都拿了出来让我拍。
当然了，要怎么惩罚他那得是你做主，所以我还给他留了希望，做完这些，想要要回你那点儿小账，那不是易如反掌吗？喏，看这里。”
老樊笑着从钱包里拿出了一张支票，“行吧，哥哥还可以吧？钱给你要回来了！”
柯子成终于露出了微笑。
“现在啊，你那个舅子再看见你估计都得跪求放过，当然，你要是不想放过那家伙，这些照片和视频估计能让他吃个十年八年牢饭的，全看你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