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色应声而去。
乔莺一番奔波,人也乏了,“六殿下,现在我也帮不上什么忙了。不如,我和廉枭就先回去了。”
“也好,有什么情况,我再命人通知你。”
乔莺自然的牵起廉枭的手,两个人就这样离开了六皇子府。
长长的铺着石砖的小路,慕容寂在这头,看着乔莺和廉枭一直走到了那头,继而消失在拐角。
思绪一下回到了很多年前。
那时候乔莺才六七岁。
深秋的风吹得宫里的树叶全部掉下来,满地都是枯黄的叶子。
“老六,你又玩输了。”太子年长他八岁,已经是个大人的模样了,他高高在上指着他道:“那这一片的落叶你全部都扫了。”
那时候的云妃还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深居浅出,更别说违抗东宫太子的命令了。
于是,并没有做做事的他,只是因为被太子拉去做游戏输掉就被太子找着理由找他的麻烦。
同行的还有三皇子和其他伴读,那些人全部都站在太子的身上,以那样看笑话的姿态看着他清扫宫里的树叶。
这明明是负责打扫的太监才做的事情。
可他无法违抗,只能顺从,他握紧他的小拳头,一道一道落叶扫起来。
风像是跟他对着干一样,连风也来欺负他了,刚刚扫成的一堆,又被风吹得到处都是。
他知道他扫不完,太子一定会再来找他麻烦的,他只能一遍一遍的扫下去。
乔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他也不知道。
只是一回头,就看见了那小小的身影拿了一个袋子往里面塞树叶。
他看见她。
她就笑了,“寂哥哥,我们把叶子装进袋子里,这样就不会被风吹跑了。”
就这样,他终于收拾完了那一片树叶。
而天也黑了。
乔莺有些沮丧,“本来以为可以和你一起玩,但是今天好像来不及了,我得回家去了。”
“寂哥哥,你送我啊,这么黑,我会害怕的。”
她是那样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于是他带着她穿过黑暗的巷道,一道儿把她送到皇宫外面去。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心里都是有她的。
就算应国公和她的母亲都离开了,她已经不是昔日金贵的丞相嫡出大小姐,她的身份可能再给他太大的助力。
他总觉得,在未来,他的身边一定有她一个位置的。
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来完成他的人生目标。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从京城里失踪。等他辛辛苦苦再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嫁作他人妇。
心里有一种别样的情绪,他知道他不喜欢廉枭。
凭什么呢?一个山匪出身的男人,竟然娶走了乔莺?他配吗?
可她似乎很喜欢他,比起当年喜欢自己的时候一点都不少。
这种情绪充满了慕容寂的胸口,他回去了书房里,继续一个人面对着空无下棋,但他始终受到这种情绪的困扰,使人烦躁。
一夜沉静。
次日一早,大约摸才下了朝的时间。
廉枭就回来了,“乔莺,醒一醒,别睡了,我送你进宫。”
“进宫做什么呢?”乔莺迷迷糊糊揉过自己的眼睛,突然想到乔曦,“是不是因为乔曦?”
廉枭点头,“调查似乎有了新的结果,我刚刚在宫门外见到了六殿下,六殿下要我把你送过去。”
“好,我带上六月花。”
乔莺匆匆到宫门外,慕容寂一身朝服还没有换下来,就等在那里了,“乔莺。”
“怎么样?六殿下?”
“来,跟我走,我听说乔曦要被处置。”
“什么?他们有什么证据是乔曦做的?”
乔莺跟在慕容寂身后,健步如飞。
他们很快到了苏容华所住的宫里面。
这时候,里面已经围满了人,包括皇后娘娘和内务府的几个总管,以及和小产一事有关的乔曦等人跪在那里。
乔莺匆匆见礼,但这等情况下,也没有人太关注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乔曦的身上。
“大胆乔曦,你还有什么可说的?”皇后怒不可遏的拍着过桌子,“你还需要宋太医给你说得再明白一点吗?”
“宋太医,给她说明白。”
“呵呵,乔二小姐。”一身朝服的宋桥哼笑:“你自己看看你面前的药渣,太医院的人已经检查过了,这药渣里面有一位地子母,和青芍等药结合起来用,是大凶的,是烈药。苏容华身怀有孕,正是虚弱的时候,你给了这么烈的药,苏容华小产是必然。”
“你胡说,药方是我亲手写的。我这保胎药里,从来都没有过地子母这味药。”
“那这是什么?”宋桥从药渣里捡出来了,“这又是从哪儿来的呢?”
乔曦看着这味药,“总之,它不是我放进去的。药方里根本没有这一味。”
“可是药也是你负责煎药的。”宋桥道:“本官都已经查问过了,药方是你开的,药是你亲手煎的,现在苏荣华喝下去了小产了,你难道不应该对此负责!”
乔曦满眼不可思议,“皇后娘娘,臣女真的没有害苏荣华。苏容华对臣女一直不错,臣女和她无冤无仇,何必害人呢。”
“那就不好说了。”宋桥哼道:“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乔曦你的医术都是假的,学艺不精,就出来蒙骗后宫,如今,只是暴露了罢了。”
“你!”乔曦怒看着宋桥,“宋太医不要信口雌黄,你已经几次输在我的手里。怕不是这一次,也是你在陷害我呢!”
“乔曦,说话是要讲证据的!”宋桥冷冷的说道。
乔曦沉默了下来,她的确是拿不出证据。
“好你一个乔曦,现在无话可说了是吧。”皇后娘娘站了起来,“既然如此,证据都明了了,罪女乔曦谋害皇嗣罪名成立,来人,把她给我抓起来,本宫这就派人奏明皇上,请皇上发落!”
谋害皇嗣,那可是大罪。
这个罪名一旦确立,乔莺就算不会被处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慕容寂站了出来,“母后,这件事儿臣觉得还有疑点,不妨再仔细查查再做定论。”
乔莺心下也很担心,她焦灼的看向四下。
只见在门外的花坛后一抹身影在那里偷窥着。
乔莺本来就被淹没在人群里,根本没有人注意她。她和六月花小跑了出来。
“六月花,那里有人,追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