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我真的没事，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乔莺温柔而坚定。
“也好，我快去快回。
”劲风一样冲进了雨幕里。
乔莺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踏实安心下来。
她相信廉枭一定会好好的，劲风和霸王山也一定会好好的。
她想起来自己跑去霸王山之前走的那样匆忙，这里可原本是个饭铺。
于是带着刘大嫂往后厨去了。
翻来翻去。
还真翻出一米缸的米，还有一些山芋之类的吃食。
这下可好了。
乔莺找到了最初开饭铺时候的感觉。
刷了锅，找来一点柴。
简简单单蒸了芋头饭。
朴素的一餐，却是又热乎又美味的。
屋里的人每人分到了小半碗。
吃完了，大家都表示不吃了。
这些食物是必须要等着男人们回来吃的。
乔莺同意她们的想法，就这样安静的在饭铺的房子里静静等待着。
雨一直下。
救人的男人们进进出出。
傍晚的时候，他们又找到了几处安全的地方来容纳受了水灾的灾民。
晚上的时候，粮食和药草都找到了一些，刘大夫也被找了过来了，生了病的人一个一个排着队等着刘大夫看病。
乔莺会读书写字，也能帮上一些忙。
直到忙到了深夜，乔莺才靠着墙角睡了过去。
门开了。
寒冷的风雨气息冲进屋里。
冷的人一个寒颤。
廉枭浑身都湿透了，他大步迈进来。
“廉枭兄弟，怎么样？”刘大嫂等人第一时间过来给他打开蓑衣。
蓑衣上滴滴答答的水，淌了一地。
廉枭面容坚毅，“一切都在计划中，进展不错。
”
他说完，目光便在人群里搜寻起来，“乔莺呢？”
“乔莺在这。
”曲婆婆指给了廉枭，“乔莺也是跟着忙了很久，估计是累坏了，就坐在椅子上睡着了，我给她盖好了。
”
廉枭走到乔莺跟前，看着乔莺趴在桌子上而紧闭着的眼睛，她的眉心蹙出了小小的川字。
看来，睡得并不够安心。
“没有床了，床都让给了生病了需要的人。
”曲婆婆解释。
廉枭点头，他抬抬手，很想抚平乔莺皱起的眉头。
但他还是放下了，冰冷的雨水浸泡了太久，他的手冰凉。
“曲婆婆。
”
“啊，我在。
”
“乔莺都托给你了，她身体弱，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
“你放心吧，我和乔莺认识这么久，她这么好的女孩子家，我怎么能不照顾她呢。
”曲婆婆看着廉枭很心疼，“锅里还有饭，我给你盛一碗。
”
一饭碗在廉枭手里很快见了底。
外面冲进来了曲大柱，“廉枭大哥，不好了，镇子上东头出现了一个大水坑，地面再不断的下陷！”
“是积水太多了。
”廉枭往下碗筷，站了起来，“你赶紧去告诉弟兄们，毕竟加快排水的速度，我们连夜去挖渠！”
“好。
”
廉枭穿上了蓑衣，再一次隐没在夜幕里。
夜里下着雨，稀里哗啦。
没有月光，整个牛头镇都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打着唯一的两盏没灭掉的灯笼，廉枭带着人一路冲到了牛头镇的东面。
他们规划了一番后，二话不说，就吭哧吭哧干了起来。
污泥久了，味道都是臭的。
但管不了那么多了。
一个字。
就是干！
“大人，就在那边，那一群人在那里挖什么。
”
远处，传来一阵声响。
廉枭侧目看去。
就看见夜色中一道银白色领着人朝这边赶了过来。
秦城？
“廉枭！”秦城也看见了他了。
四目对视。
之前交战的愤怒仍在眼里。
“你在做什么？”秦城皱眉问道。
“你没长眼睛？没看见老子在挖渠，不然雨水都积在这里，土地都陷下去了。
”廉枭干得正累，自然也没什么好气。
“你在往外排水？”秦城许些诧异。
一个连杀六人的杀人犯，一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
这会儿竟然冒着大雨在深夜里为保卫牛头镇而狼狈的辛苦着。
“不然呢？这里有宝藏？”
秦城被廉枭怼，第一次没有生气。
“喂，秦大校尉！”廉枭叉起腰休息了一下，“我知道你要抓我，但你也要分时候。
我现在也在为老百姓做好事，你抓我可不地道。
”
“我不是来抓你的，我是从松州赶过来来救灾的。
”秦城沉声。
“哟，看来，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
”廉枭乐了一下，“我说，秦大校尉，不管怎么说，都是做好事，你敢不敢跟我合作一把。
这里的地形我全部摸清楚了，咱们干一个晚上，先把这里的雨水排出去，最起码保住土地。
”
“好。
”秦城答应了一声，“有没有农具给我们？”
“那边，一堆呢，我们挨家挨户收上来的。
”
“传我命令，所有士兵全力配合廉枭挖渠引流！”
秦城命令一下，这迅速加入了一拨人。
士兵们都是进过操练的汉子，各个力气都大，两方人加在一起，进度快了不止一半。
“干啊，别愣着了，一会儿让那些士兵超过咱们可没有面子！”廉枭高声对自家弟兄们斥道。
这一伙兄弟们也干得热火朝天。
夜幕不知不觉退去。
黎明缓缓到来。
浑浊的污水顺着沟渠一股一股的往外流。
廉枭架着个铁锨咧开嘴角一笑。
虽然他的嘴角已经干裂开了。
“成了，这一夜不白干！”
“你的功劳。
”褪下了铠甲的秦城靠在一旁的树底下坐着，他也累得没有了力气。
“呵呵，大家的功劳。
”廉枭瞥秦城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看秦城也顺眼了几分。
秦城碰到他的目光，“哼，廉枭，你别得意。
现在治灾是首要。
等治完了，我秦城对你照抓不误。
”
“有本事你就抓呗。
”廉枭不怕。
“对了，秦大校尉。
”
“又怎么？”
“排水是排了，可是牛头镇还有一个需求。
这里的老百姓吃的用的还有草药都被你们这些达官贵人征走了。
这里的老百姓都快饿死了，你可想点办法，放点粮食回来。
”
“全部征走了？”
“你不知道？”
“我又不是负责这些的，我之前离开霸王山第一时间去了宁州抗水。
不过，既然这里需要，我可以去想想办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