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安转头,视线和凌心涵的目光在空气中对上了。
她看着凌心涵不说话。
凌心涵在简安身边挤了挤,坐了下来,推了推她的大腿:“什么情况呀,你快说呀!”
简安拍开凌心涵的手,不满道:“你怎么跟做贼一样?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干嘛还那么小声说话?”
凌心涵这才反应过来。
她随即直起腰,声音也变得正常了:“我这不是怕隔墙有耳吗,谨慎点总没错。”
“只有做贼心虚的人才害怕隔墙有耳吧?”简安臭着一张脸,根本不给凌心涵好语气。
凌心涵察觉到了简安心情好像很差,问道:“咋了?你怎么这个脸色啊?难道真的被我说中了,姑父逼婚你和楚蘅?”
简安皱起眉头:“没有逼婚。”
“啊?没有逼婚?”凌心涵惊讶了,她观察了简安的神情一会,“没逼婚不是正好合了你的心意吗?那你为什么还这副……一言难尽的表情?”
简安的脸色没变,语气还是那副不待见人的样子:“一言难尽的表情是什么表情?”
凌心涵:“呃,就是……”
凌心涵迟疑着,又仔细看了简安两眼,才回答:
“就是好像有点沮丧,有点失落,有点后悔,但又有点生气的表情……总之很复杂就是了,具体我也说不好,你自己理解一下。”
简安的脸色更加阴沉了:“抱歉,我理解不好,如果你解释不了,就别来跟我说话了,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凌心涵没走,还继续往简安身边挤了挤。
语气也软了软:“你干嘛呀?我这好好跟你说话呢,你别用这种态度对待我啊,我又没招你惹你,况且我还是个孕妇呢,你就忍心让一个辛苦怀着宝宝的人面对你这张臭脸啊?”
简安把脸往臂弯中一埋,闷声道:“行了,你现在看不见了,可以走了吧。”
凌心涵:“……”
凌心涵从没见过简安有过这样的心情,也从没遇到过她这么不待见自己的时候。
心里不禁更加好奇了。
在这短短的二十分钟时间里,姑父究竟跟安安聊了什么?
竟然把安安聊成这样?
关键是还没有逼婚?
没有逼婚的话,简安为什么会这副模样?
在好奇心的趋势下,凌心涵根本不打算离开。
她不顾简安的驱赶,央求地用手肘轻轻推她:“安安,你到底怎么了嘛?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事,你直接告诉我哪里做错了,我改行了吧,但你这样不待见我,我心里很难过。”
“孕妇是很容易胡思乱想的,还会得孕期抑郁症,我是你姐姐呀,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小外甥,你忍心吗?”
凌心涵的语气越说越失落,听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简安当然不忍心。
所以在听到凌心涵这种语气的时候,终于重新把脸露出来了。
简安看了凌心涵一眼,语气比刚才好多了:“姐,你别胡思乱想了,我没怪你,你也没有做错事。”
凌心涵叹了口气:“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姑父跟你说了什么?还一副受了气的样子。”
简安皱皱眉,“我这是自己跟自己置气……我爸他没说什么,只是让我看了一些东西。”
凌心涵连忙追问:“什么东西?”
简安咬咬唇,一点都不想说。
但她担心如果不说的话,凌心涵又要胡思乱想了。
简安最后只好说了实话:“我爸让卫七监视我,把我和楚蘅的见面次数,以及相处的细节都弄成了资料,还有……”
凌心涵见简安脸色难看了几分,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还有什么?”
简安闭了闭眼,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说道:“珠珠偷拍我的事,你知道吧?”
凌心涵不敢说知道,也不敢说不知道。
她斟酌了几秒,才谨慎地问了三个字:“怎么了?”
简安深吸了一口气,终于打开了话匣子:“你知道吗,刚才卫七拿来的不只是他监视我的资料,还有一大堆照片,好几个牛皮纸信封,每个信封里面都是厚厚一大叠!”
简安说到这里的时候,凌心涵已经猜到简安说的那些照片是什么照片了。
因为凌心涵也看过那些照片。
但那都是在手机上……
难道沈珠珠把她拍的那些照片泄露出去了???
不会吧?
珠珠怎么可能做这种事呢,她不可能的……
凌心涵思考期间,简安又说道:“那些信封里面的照片,就是珠珠偷拍我和楚蘅的那些,我只看了其中一小部分,其他的全都没看,也不知道她到底都拍了什么,又拍了多少张……”
“反正,那些照片全都到了我爸的手里,我爸还让我自己看,我简直……”
简安又不禁想起了刚才的尴尬场面,后面的话简直说不下去了。
凌心涵:“我虽然不知道珠珠到底拍了多少张,但是珠珠应该不会把那些照片泄露出去的,她不会做那种事,至少不会对我们两个做那种事。”
简安抓了抓头发:“我没怀疑是珠珠把照片泄露出去的,但是除了珠珠,还有谁有那些照片呢?”
凌心涵喉头一梗,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正好也有那些照片,全是让沈珠珠发给她的,但她不敢说出来。
当下这个情况,如果凌心涵对简安说自己也有那些照片的话,那后果估计有点不堪设想。
凌心涵稳了稳心神,硬是把自己手里也有照片的事给隐瞒了下来。
简安心里烦着呢,没注意到凌心涵的情绪和脸色的变化。
她坐起来,抱着双腿靠在沙发上,一脸的生无可恋:“关键是那些照片还全都被我爸给知道了,估计我妈也早就知道了,我说他们两个怎么那么看好楚蘅,那么想把我和楚蘅凑在一块,原来是这样……”
凌心涵咽下一口口水,有点紧张地问:“这样是哪样?”
简安无力道:“我爸妈看到那些亲密照片,肯定会误会啊,误会我和楚蘅有什么特殊关系,你想想,都已经拍到床上去了,还能说得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