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临熏儿不知道眼前的这名女子是谁,可她却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

    。

    虽然对她来说是个陌生人,可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和母亲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由临熏儿带着,临千初去了前院的东次间。

    东次间的地上,桌上,炕上摆满了酒坛子,东倒西歪的不算,满屋都是隔夜的酒臭。

    临千初蹙眉,看到歪在炕上的一个青年男子,衣衫不整的很是宿醉未醒的模样。

    尤其是那满脸不修边幅的样子,看着令人十分不适。

    临千初对临熏儿道:“熏儿,给姑母装一瓢凉水来。

    ”

    “啊?”临熏儿先是有些紧张,还有些局促的捏着衣角,随后才反应过来,“姑母?”

    临千初闻言,“嗯。

    ”

    她那双清澈的双眸满是诧异:“您是我姑母?”

    临熏儿又是疑惑又是激动,重复了一句。

    临千初转头看她,“是,我就是你的大姑母,你想让你父亲正常点吗?”

    “大姑母稍后。

    ”临熏儿二话不说,转头就出去了。

    片刻之后,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瓢水。

    临千初接过去,半个手指在水中,那水明显不是凉水,里面兑了温水的。

    她心中微暖,这丫头心思倒是细腻,她也不戳破,对着还在睡觉的宝儿兜头就泼了过去。

    正在宿醉的宝儿冷不丁的一下,顿时晃了晃头,眼睛未睁先是怒骂,“张氏,你给我滚。

    ”

    吓得临熏儿当即往大姑母身后藏了去。

    临千初当即开口道:“让你失望了,我是燕临氏!”

    听到这么一声,宝儿睁开了还犹带醉意的双眼。

    先是一怔,随即就是猛然一睁,下意识的不敢置信的喃喃,“长姐?”

    “嗯,真是难得,”临千初面色无波,“你还知道我是你长姐?你还记得有我这个长姐?你就是如此掌理门户的吗?你看看现在的将军府都成了什么地方?”

    宝儿这下彻底的清醒过来了,当即爬坐起来,整理了一下头发,随即扯着皱巴巴的衣裳,手忙脚乱更显狼狈。

    已步入青年的宝儿满身颓废,满面的胡茬,满眼的憔悴,因宿醉的关系,双眼也都布满了红血丝。

    看的临千初又是心疼又是失望,又是怒其不争。

    宝儿下地之后,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哽着声音道:“姐姐,我让您失望了......我果然就是一坨烂泥,一坨永远也扶不上墙的烂泥......”

    临千初心中再是心疼,也忍住了:“就算是总往下掉的烂泥,也不能自暴自弃吧?没人指望你光耀门楣,至少你也不能将日子过成这个样子吧?”

    宝儿却不说话了,只低垂着脑袋,显得极为的消沉。

    “姑母,父亲也是没有办法。

    ”临熏儿看父亲这般模样,忍不住开口替她父亲求情。

    临千初因一时震惊,竟然将这个小侄女都忘记了,顿时对宝儿道:“行了,还不快起来,当着孩子的面,你也好意思。

    ”

    宝儿也没有想到女儿会在此,刚刚是觉得一时无颜见姐姐,而且又太过震惊,都将女儿给忽略了,顿时慌乱的爬起来,皱着眉道:“还不快给你大姑母去斟茶去?没眼力......”

    可能是他平时没有什么威严,熏儿并不怕他,只抿着嘴忍笑的就出去了。

    临千初这才开始坐下,“到底怎么回事?”

    宝儿抿唇了下,“姐姐,你这次不走了吧?”

    临千初没有回答,而是定定的看着宝儿道:“我走不走都不要紧,当日北儿生死关头,我们就匆忙做出了一个很早就想做的决定,可没想到......”

    宝儿有些萧索的笑了笑,“姐姐恐怕忘了一句,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的皇帝,已经不再是曾经的端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