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霸道。

    ”他低低地笑,“不过我喜欢。

    ”

    “那你那些女影卫呢?”

    他笑着摇头:“我近身保护的影卫里没有女子,她们都是‘暗阁’的人。

    ”

    “暗阁?!”顾清离一瞬间的震惊压过了刚泛起的醋意,她蓦然转身,睁大眼无声地看着他。

    他到底还有多少秘密是她所不知的?怪不得暗阁那些人能轻易出入行宫,来无影去无踪;怪不得回宫途中拦截的那些人对他们的行程速度了如指掌……

    “萧奕修,你有太多事我都不知道。

    ”

    萧奕修无声地微笑着,俯首在她唇上轻吻了一下:“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

    其实没什么可瞒你,只是没有一一都说出来而已。

    ”

    顾清离想了想,便也释然,他并非故意隐瞒,只是也没详细到向她一一解说而已。

    毕竟他卧病那四年多之间,一直在暗中策划着争储和上位的事,究竟布下了多少暗势力、多少棋子,只怕三日三夜也难以详尽地向她解释。

    这条密道只有几十步路便走到尽头,彼端的密室里,两名舞姬目光呆滞地被镣铐锁在墙壁上,整个人被摊成大字,状若痴傻。

    “你体内的蛊,真能抑制她们体内原有的蛊虫?”

    顾清离神色凝重地点点头,走上前,指掌如飞,在她们身上点穴推按经络,没多久,便有十几枚银针扑扑地从她们体内激射而出,叮叮落地。

    她驭针手法娴熟,而且利落简单,只是轻巧地沿着经络推动,点了几个穴道而已,完全不似萧奕修教给萧奕彦的那么复杂。

    萧奕修微敛下眉:“你让我教阿彦的手法……好像并不这么简单?”

    顾清离回头嫣然一笑:“第一,我是熟能生巧,而辰王他并不能这般运转自如;第二,我比他内力高深,造诣不凡……”

    “第三,你存心骗他,想给他和公主制造出暧昧气氛来。

    ”

    顾清离格格一笑:“看破别说破。

    ”

    “你这招,怕是适得其反。

    ”

    “我觉得对公主十分有效……”

    刚想再说什么,两名舞姬已经悠悠醒转,目光清明起来。

    陡然看清他们的时候,其中一人脸色一变,似乎企图运气做什么,另一人则惊恐地四顾,颤声道:“这是什么地方?”

    顾清离面对她们时,瞬间冷颜如霜:“别徒劳地想要调动你体内的蛊虫了。

    ”

    她缓缓平伸左臂,右手去卷起衣袖,瞬息之间,一道黑线蜿蜒如箭,从她的手臂上一路延长,直蹿上指尖,甚至有如缕的黑色气息在她指尖凝聚变幻。

    “蛊器!”企图运气的舞姬陡然瘫软,脸如死灰地看着她。

    “不应该的……你……你怎么会变成了蛊器?不应该是方雅竹吗?”

    萧奕修与顾清离对视一眼,从彼此眸中看到了异样的神采。

    他双掌轻击,密室壁上立即现出一条密道,有两名影卫走进来,恭敬地道:“王爷有何吩咐?”

    “将她带下去。

    ”萧奕修指着其中一人。

    顾清离在她经过时顺手又封了枚银针在她体内,那女子软软垂下头,似乎昏睡过去。

    萧奕修在密室内唯一的长案边坐下来,顺势将顾清离带得跌进他怀里。

    她不禁一惊,挣扎了两下,觉得审讯犯人时如此亲昵实在有些不妥,但随即便被他圈牢了,再也挣不脱。

    “将你所知的一切说出来,尤其是你背后的组织。

    ”

    那舞姬脸色依然如死灰般,无法引动体内的蛊虫自尽,她看来也并不是十分想死,但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心翼翼问:“我说了,你们能放过我吗?”

    顾清离想了想:“会给你一条生路。

    ”

    舞姬抿着唇,缓缓摇头。

    “还不够?”顾清离微锁眉心,“你还想要怎样?”

    一个会卖主求生的人,她并不想留在身边当一枚扎肉的刺。

    做不到的事,她不愿轻易承诺。

    “你们不杀我,有人会杀我。

    只要出了这间密室,我活不过三天,我的主人从来不留叛徒,他会让我死无葬身之地,死前经受人间诸般痛楚,求死不能。

    ”

    听起来,她主人的手段,非常人所能忍受。

    “那好吧,若你不嫌没有自由,在你自觉安全之前,可以不离开这个密室。

    ”

    那舞姬却松了口气,仿佛在这密室做囚徒是天下最安全的事,她点头道:“陌王妃,你过来。

    ”

    顾清离迟疑片刻,掰开萧奕修的手指走上前去,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又靠近了些,俯耳下去。

    那舞姬忽然眼泛红光,唇边露出一丝诡异之极的笑容,红唇微张,一点金色破口而出,疾向顾清离雪白的颈项射去!

    萧奕修面上波澜不兴,眼神却掀起滔天巨浪,指尖微动,不知何从地上捡起的一枚银针后发先至,将那点金色穿透,去势依然不停留,整根针没入舞姬的脸颊边,只剩针尾颤抖摇曳,上面被穿透的那点金色犹在颤动不已,赫然竟是个活物!

    而顾清离也早有防备,她虽未来得及如萧奕修一般弹出银针,却身如光影般平移三尺,刷地展出指尖银针,抵在那名舞姬的颈间。

    舞姬雪白的脸上,一道极细的血线沿着银针针尖缓缓流下,她那双充满惊恐的双瞳翻得上眼白全露出来,死死朝下盯着自己脸颊边的那点金色,仿佛自她口中吐出的那东西,令她自己恐惧之极。

    此时萧奕修已经如风般掠至顾清离身后,将她拉得再后退几步,揽进自己怀中护着。

    “我没事。

    ”顾清离定神看去,被银针钉在舞姬脸上的,是只金色的小甲虫,大小如苍蝇,透明淡金的薄翅高速振动,整个身体看来圆润如珠,可以辨出有八条腿、两根卷曲的触角,是她从未见过的一种虫类。

    “拿……拿走它!”舞姬面无人色地惨嘷。

    “这可是你自作孽,不可活。

    怎么,你放它出来,反而比我们更怕它?”顾清离陡然踏上前一步,刚想伸手去取那根银针,手腕却忽地一紧,被萧奕修扣住。

    只见那只金色小虫首端突然暴张,区区一只小虫竟然张开张宽度可比身长的口器来,猛然往前一纵,咬住了舞姬雪白的脸蛋。

    顾清离眼睁睁看着面前活色生香的女子大睁着惊恐的媚眼,从被咬噬处开始变得青黑,迅速扩散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