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话说还杵在门外死活不走?!她忍了忍,没忍住:“没话说还不走?打扰他人就寝也是失礼,明白吗?”

    萧奕修悠悠道:“本王站在自己的府中,今夜只不过想在王妃这里过夜,哪点失礼了?倒是王妃,竟然将夫君拒之门外,这才叫失礼吧?”

    顾清离答不上话来,心想反正房门从内上了闩,除非他踢断门闩,否则她不开门他总进不来。

    她赌以他的性格,永远做不出那种暴力又失斯文的事。

    结果萧奕修只转了一圈,便从一扇貌似掩实的窗口纵跃进来。

    顾清离往日总从那扇窗溜出去,再以离月的身份出现,虽然后来离月消失,她虚掩窗户的习惯却没改掉。

    纱帐飘逸,微风一动,便有人坐到床沿上来。

    顾清离起身便将他往外推:“深更半夜,王爷想做什么?”

    “当然是想抱自己的王妃。

    ”他回身抱住她,顺势就将她压倒在床上。

    顾清离忘了,他已不再是那个空有速度没有力量的病弱之人,她挠痒痒似的推拒于他而言如同儿戏,轻易就被他扑倒。

    她惊怒地挣扎,边咬牙道:“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王妃如此讨厌本王,何必夜夜在本王窗下偷窥?难道不是担忧本王留下她过夜?”

    顾清离一僵:“胡说八道!”

    “那是谁在窗纸上戳了个小洞?”他轻哼了一声,听到离月让他找身衣衫给她,立即醋意大发离去,这种事除了她还有谁?

    “大概是嘉夫人……她恋慕王爷十年了,偷窥有什么稀奇。

    ”

    萧奕修垂了下眼睑,微微一笑,不动声色道:“刚才离月换上了本王的衣衫正合身,本王便将那身衣服送她了。

    ”

    顾清离差点又一口心血吐出来,这下毫不客气,尽全力将他从身上一掀,终于掀开了,跟着便在黑暗中一阵拳来脚往,萧奕修见招拆招,应变迅捷,掌风腿势撞得床摇摇欲坠。

    若这床不是上好的实心花梨木,被这两口子这么一折腾,早就散得只能劈柴烧火了。

    正在两人交战得忘乎所以时,云纱帐被整个扯落,盖了他们满头满脑。

    顾清离稍一停,便觉得胁下一麻。

    她再三防备,居然还是中了他的招,不得不承认他实在是阴险卑鄙又狡诈,故意扯落纱帐引她分神,然后欺她在黑夜中视线弱,趁机偷袭。

    萧奕修将帐幕撕裂,整个人又向她压下来。

    他在暗无光线的密室中训练过夜视,将她脸部的轮廓看得清清楚楚,甚至能从她闪亮的星眸中看到一丝惶恐与羞怯,低头对着她的唇吻下去。

    顾清离动弹不得,只能震惊地睁大眼,发出唔唔的声音。

    然而他密不透风的吻很快让她连最后的气息都要被夺走,连这点声音都被湮灭在喉间。

    她昏昏沉沉地从抗拒到应承,直到他在她窒息前放开了她。

    耳边上听见他微喘的声音,她忽然全身寒毛一竖。

    刚才那种甜蜜的感觉从何而来?这个男人不久之前还在和另一个女子温柔絮语,体贴备至,甚至将他的衣服拿给别人穿。

    他修长而有力的手指沿着她敞开的衣襟拂上锁骨,却听见她清冽无情的声音:“萧奕修,你今晚要是碰了我,明天怎么跟你的离月交代?”

    她从来没有用这样冷冽的语气跟他说话,也从来没有这样陌生而无礼地称呼过他。

    他的手却果然停住了,再也没有继续。

    她听见他喘息的声音由深至浅,由快及慢,终于平静细微到听力难及。

    顾清离的心几乎凉透了,只提一提那个女子,就让他彻底停下了动作,那他今晚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来羞辱她?还是来见证他的魅力?

    她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如此屈辱,濡湿的感觉模糊了视线,她连他的轮廓都看不清了。

    萧奕修的声音忽然低柔地响起:“本王送给她的那身衣服是新的,从未穿过,以后也不会穿。

    ”

    她呆怔了良久,湿冷的感觉划过眼角,她半是疑惑半是迷茫地问:“所以,你今晚只是来解释这件事的?”

    “嗯。

    ”

    “那你……”她抽了抽鼻子,终于还是问出口了,“你永远都不会对她……做刚才……刚才……对我……做的事?”

    他长久地沉默下去。

    她不知哪来的酸气上涌,冷笑:“你走吧,你想要她,就永远别碰我。

    ”

    他果然什么也没说,便默然离去。

    顾清离闭了闭眼,眼里又漫出温温的湿意来。

    她调匀了气息,让体内气流冲击着被封的穴道,很快便得了自由。

    但她只躺着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身体,便睁眼望着漆黑的屋顶,死咬着下唇,分不清自己的心意。

    离月……离月……他现在心里就只有离月。

    她忽然跳了起来,离月不就是她自己吗?他身边那只是个高仿,她在这里默默地跟自己过不去,还不如设法去揭开那张画皮。

    她想到了锦姝那一转眼的怨毒。

    这一夜顾清离睡得很不好。

    纱帐倒了不说,还被萧奕修暴力撕毁,到最后她只能胡乱扔到了一边,自己勉强睡了一半床铺。

    想着他一言不发地离去,心里要多不痛快有多不痛快。

    哪怕他解释过那套新衣他从未穿过,而且为了以后不再穿,甚至送给了离月,她心里还是无法释怀。

    他不是洁癖么,他不是碰过女人都要擦手么,居然把自己的衣衫送给别人……哼哼。

    她蛮不讲理地想着,完全不管他其实只对离月才是这态度。

    后来不知滚了多久才睡着,结果春末蚊虫开始肆虐,没有纱帐的后果就是清晨醒来发现凡是露在外面的手臂、腿脚都多了几个包,最糟的是额上那个包,鼓得又大又难看。

    萧奕修你这个死鬼!都是让你给害的!顾清离气得拿枕头当成萧奕修,狠摔了几下。

    清早去了风澈轩,却看见离月也在那里等候着,萧奕修居然不在。

    随风懒洋洋地扫着她俩,回说是在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