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星月说道:“我气坏了。”

    “他的遭遇我很同情,他还给我下过药,当然,是软筋散之类的东西。”

    “其实我那时候好像也并不是很生气,就是觉得他阴阳怪气的。”

    “但是我不能忍受,他害我身边的人。”

    江星月垂下眼帘去,“不瞒你说,听到殿下把他驱逐出并州的时候,我还曾追上去过呢,不过追到城门口又回来了。”

    话到此处,江星月又叹了口气:“算了,不说他了,说他心烦。”

    “你今儿到我这儿来了?”江星月歪头笑:“你的喜服做好了吗?”

    “好了。”

    江楼月含笑道:“我出来之前,已经吩咐宫五把东西送了出去。”

    “真好,我妹妹马上要嫁人了呢。”江星月笑眯眯地说了一句,又说:“到时候肯定热闹的很。”

    “嗯。”

    江楼月点点头,慢慢说道:“姐姐,你别拘着自己,要让自己高兴一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高兴着呢。”

    江星月拍了拍江楼月的肩膀,说道:“这儿风大,你穿的单薄,快些回去吧,等晚上我回府之后,找你说话啊。”

    “嗯。”

    江楼月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到了营门口那儿,江楼月翻身上马,很快便消失在大营前。

    江星月站在校场的比武台上,眼睛还盯着训练,但脑子里,却是江楼月方才的话。

    谢景晗跑中州去了。

    活着。

    那还是不错的。

    当初他走的时候,江星月还怕他那副样子,到了外面恐怕活不下去呢,看来是她想多了。

    士兵们呼喝一声比一声高。

    江星月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起在并州的时候,谢景晗给自己下了软筋散,然后一点一点靠近自己,眼睛里面闪烁着执着的火花。

    他与她说:“可我很喜欢姐姐啊,喜欢的每天都想跟在你身边,每一刻都不分开。”

    “姐姐,我不许你喜欢别人比喜欢我多,我不许!”

    “我能亲亲你吗?”

    江星月用力地闭上眼睛,只觉得头疼无比,心烦意乱。

    烦躁!

    半晌后,江星月提着梨花枪走了,路上遇到罗十八也是一言不发,直接回了自己的军杖。

    罗十八摸了摸鼻子,问一旁的手下:“我是不是得罪大小姐了?”

    看到他两次都是视若无睹,一脸阴沉。

    手下无言以对。

    他们怎么知道?

    ……

    江楼月回到王家之后,就去见了王婵。

    王婵立即问道:“怎么样,星儿是什么心事?”

    江楼月摇头:“我不知道,姐姐什么也不提,看起来没什么两样。”但可以确定,江星月的心里是真的有事。

    “哎……”王婵叹息:“都说母女连心,可是星儿却……”

    “都怪娘,这些娘对她的事情关心太少,现在她便是有心事,也不会与我说了。”

    “娘放心吧。”江楼月安抚道:“或许姐姐就是一时半刻不太高兴,过两日也就好了。”

    王婵还能说什么?

    要是追的紧了,免不得江星月越是把自己缩在自己的壳里,还躲她躲的更远。

    王婵只能用最平和的态度对江星月。

    ……

    待嫁的日子,不会让人觉得枯燥,反而每日都充满期待。

    时间一天天在过去,离过年越来越近。

    整个王家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江楼月那份期待心,也原来越深浓。

    她在想,也不知道阿尧穿上自己做的衣服,是什么样子?

    这么远的迎亲路上,也不知道他自己走来会不会很枯燥?

    每日她都有很多想法,恨不得时间快快就到了正月十五,到了出嫁的那日。

    江楼月想到这儿的时候,还忍不住失笑,她是不是太着急想成亲了,恨不得把自己马上嫁掉啊。

    初一那日,江楼月去给二位老人以及舅舅们都拜了年,一家人其乐融融的。

    王老夫人叹息说道:“阿渊这小子,怎么过年都不回家?”

    当初和王渊一起回到并州之后,江楼月和谢尧要往汾阳来,王渊便莫名其妙跑了。

    王老太爷说道:“性子都野了,知道跑回来要被大家念叨,能回来才怪!”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疗养,王老太爷的身体又好了一些。

    他笑眯眯地转向江楼月,温声说道:“你从咱们王家出嫁,嫁妆可不能少,祖父让人给你列了嫁妆单子,你完了仔细看看。”

    “啊?”

    江楼月诧异,不知道话题怎么忽然转到了自己身上。

    王老太爷又说:“虽说谢公子富庶,但女孩子嫁人,还是要有足够的嫁妆才能有底气。”

    江震忙说:“岳父大人不必操劳这个,嫁妆的事情,我都——”

    “你备的是你备的,我备的是我的,咱们互相不干涉,我不去说你,你也不要来说我。”

    “……”江震默默,无言以对,但心里却是高兴的。

    王婵笑道:“爹,你意思意思也就是了,可不必备的太多。”

    “嗯,爹明白。”

    话音刚落,王婵忽然脸色一白,呕了一声。

    这一下,可把大家都吓到了。

    王老太爷急忙问:“婵儿,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王婵僵硬地说了一声,“我就是肚子有点——呕——”

    也不知是吃了什么不合适,她控制不住的犯恶心,急忙求救似地看向了江震。

    这要再呕下去,恐怕当场得请大夫来,而且得说出个一二三。

    江震挑了挑眉,磨蹭着没动。

    那方王老夫人直接发话:“快请大夫!”

    王婵气愤地瞪了江震一眼,转向王老夫人:“娘,不必这么紧张,女儿的身体一直是由宋先生帮忙调理的,我回去歇着吧,找宋先生就好。”

    江震被她那一眼瞪的摸了摸鼻子,知道自己此时是一定要说点什么才好了。

    “岳父岳母,你们且放心吧,我亲自送她回去,然后请宋先生帮忙看过。”顿了顿,江震又说:“应该无事,只是最近吃坏肚子。”

    王老夫人皱眉说:“那就赶紧送回去!”

    宋先生的医术,大家都信得过,也没什么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