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谢尧说道:“淮水堤坝哪里,由水利大事牧云州和萧青贤重新修缮过,现在很稳妥,可以走水路,一路顺水而下,到并州大约半个月时间吧。”

    “要是走陆路的话,要先转道京城,再从京城到并州,来去就要一个多月了。”

    江楼月皱眉说:“那还是走水路。”

    她现在担心的很,恨不得立即插上翅膀飞回去,哪里来的时间去京城耽搁。

    “嗯,我让扶桑去安排。”

    江楼月点了点头,又说:“虽说千机老头不近人情,但好歹……当初也帮忙救过你,我明日再去看他一次吧,道个歉……”

    千机老人不去并州,其实本没有错。

    是他自己的意愿罢了。

    江楼月方才是气过了头才把人一顿骂,其实她也并非不讲道理的人。

    谢尧说:“我陪你吧,当初他在我身上可是费了不少力气。”

    三十年的内力,三十个春秋,不知道多少日月,谢尧等于是白占了这便宜。

    江楼月又点头应了。

    一旁的宁玉蓉小声问:“殿下,北境的战事如何,我哥哥怎么样,你可有消息吗?”

    “有。”谢尧笑道:“丰城兄好能耐,北境已经收复,过不了多久,他就要班师回朝了。”

    “那太好了……”宁玉蓉松了口气,低声说道:“我来并州的时候,还和泽……公子说起哥哥征北境的事情,还想着打仗要好久的。”

    “你哥哥有能耐的。”江楼月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再加上,北境原本就在你们宁家手上稳固十数年,不过是把家园收复,理所应当用不了多久。”

    江楼月转向谢尧,“收复北境,这军功卓著,是要封赏的吧?”

    谢尧说:“应当。”

    “应当?”宁玉蓉觉得这两个字有点不对劲,她忽然反应过来,谢尧攻入京城,如今这要紧的时候,不在京城坐镇,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而且听谢尧和江楼月话中意思,之后就要直接去并州。

    一个要登基的九五之尊,这么闲的吗?

    但这些疑问,她没机会问出来。

    宫五来了,与谢尧和江楼月有说了一些事情。

    宁玉蓉的心没那么大,什么家国天下,与她没有多少关系。

    她只惦记着哥哥,惦记着王泽和自己。

    真好,哥哥打胜仗了。

    她也马上要回并州去了!

    这一趟离开并州,前后三个月,等回去,第四个月都过完了,也不知道泽哥哥的腿彻底好了没有?

    ……

    江楼月吩咐宫五,去准备一些礼物,打算第二日去看望千机老人告别。

    吩咐完一切琐事,才与谢尧一起回到了房间。

    只是谢尧刚进门去,江楼月忽然反手一拉,拍上门,并且直接把谢尧推到了门板上去。

    谢尧把她的两只手捉住:“干什么?”

    江楼月唇瓣微抿,声音低低地说:“我想你了。”

    “我知道。”谢尧微笑,“从那会儿在城门口遇到你,带你回客栈到现在,你吩咐人做事也罢,吃东西也好,眼睛都缠在我身上。”

    “……”江楼月哼道:“你知道你还捉着我干什么?放开!”

    谢尧幽幽问:“放开了,你打算干点什么?”

    江楼月没说话,漂亮的眼睛看着谢尧的那双眼,然后视线微微往下,落到了谢尧极有棱角的唇上。

    然后,江楼月的唇微微张了一下。

    很细微的动作,却没逃过谢尧的眼睛。

    谢尧眼神微黯,笑道:“就不。”

    “……”

    江楼月瞪了他一眼,闷声说道:“还就不?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想吗?你这个人现在变讨厌了。”

    “我当然想,做梦都想。”谢尧低下头来,声音暗哑,一寸寸靠近。

    江楼月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你——”

    谢尧依旧牢牢抓着她的手,不让她乱动,“可是你太大胆了,总是喧宾夺主,我不喜欢,所以——就不!”

    话落,他把吻落到了她的唇角,然后是耳畔,脖颈。

    皮肤上一阵麻痒,像是起了鸡皮疙瘩一样。

    江楼月忍不住哆嗦着,躲着他那些细碎的吻。

    可谢尧把她抓的很紧,她的躲闪那么无力,根本躲不开。

    吻细碎而认真。

    江楼月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泛起一层好看的粉红色,咬牙说道:“你在撩拨我……太过分了。”

    谢尧脸埋在她的颈窝,闷声笑着:“久别重逢,想的厉害,所以……小楼儿,体谅一下我的心情吧。”

    “……”江楼月无言以对,躲不过,还抱不到他,难受的厉害,便委委屈屈地说:“我讨饶行不行?”

    “你就看在我最近这段时间那么不愉快的份上,把我刚才的‘喧宾夺主’给忘了吧。”

    “我要抱抱你。”

    分开太久了。

    相思蚀骨。

    原先因着父亲的事情,那份相思被压着,如今父亲的事情稳妥,相思一下子就压不住了。

    谢尧抬眸,看她半晌,“可以啊,知道撒娇了。”

    抓着她手的力道,就在这个时候松懈了三分。

    江楼月挣开了,一下子跳起来,紧紧抱住了谢尧的脖子,“阿尧,我好想你。”

    “嗯。”

    谢尧轻声应,手臂环上她的肩背:“所有的一切,我都处理好了,这一回,咱们是真的不分开了。”

    江楼月的脸埋入他的发间。

    她听到谢尧说:“回并州后,咱们就成亲。”

    ……

    第二日一早,细雨蒙蒙。

    江楼月起身之后传唤宫五来询问:“昨天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备好了。”宫五回话:“只是这小镇上没有多好的东西。”

    “我明白,先把这些送过去,等过段时间回了并州,再备些别的送来吧。”江楼月起身说道:“等殿下下楼后,咱们就走吧。”

    “是!”

    不多时,谢尧也下了楼,两人坐了马车往那山村走。

    到了山下的时候,雨势大了一些。

    谢尧率先下了马车,打着伞牵着江楼月的手下来。

    江楼月说:“他在中州有好一段时间了,据说这个地方,是当初他那个徒弟玉休宁的老家。”

    “说来也是个苦命的人……”

    “对了,我有没有给你说过,谢景晗也在这里?”

    “咱们花了那么大的功夫,都没找到千机老人,可谢景晗随便走两步,竟然就和千机老人给碰上了,缘分这东西,倒也真是奇妙。”

    “嗯。”

    谢尧轻轻应了一声。

    这个事情,江楼月没说,但宫五一早禀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