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一笑：“徐医生，你怎么就判定是我呢？”
“因为我看到了。”
彭昌臻心里咯噔一下，身上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在姚光明的身上的确发现不了什么太大的特征，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他身上的怪味道。
那种怪味道是来自腐蚀的酸臭味。
彭昌臻故作镇定，再问：“你看到什么了？”
“怎么？你害怕了？既然害怕为什么还要杀人。”徐文朝质问。
医生本来是行医济世的，数以亿算的同胞们每天在医院里奔波的焦头烂额，眼看着姚光明就要出院，他怎么下得去毒手。
“我可没有你那么伟大，要把自己悬壶济世的招牌贴在脑袋瓜上。”既然事情已经败露，彭昌臻也不想再继续隐瞒：
“我没有你那么优秀，从转正开始做的每一场手术，我都会被人诟病，你知道那种感觉吗？我甚至一度认为我是吃不下这碗饭的人。”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有一个天赋，剩下的才是真正的机遇。
彭昌臻的现状徐文朝最知道，即便是高材生毕业，但是真正上了手术台之后，只知道关注与课本上的东西，完全没有自己的一套方针。
这样的医生怎么能行呢？
“就因为你的自我否定，所以你才要杀人毁了自己的前途？”
彭昌臻突然哈哈笑了起来：“说实话啊，天海没有可以保留的意义，同时我也奉劝徐医生一句，你最好还是见好就收吧，集团如果想弄谁，就跟捏死一直蚂蚁似的。”
徐文朝双眉紧蹙，他或许知道了为什么彭昌臻会突然做出这种事情。
他吸了一口气，才说：“如果你还有良知，就下去跟他们道个歉，然后自己去警察局。”
“警察局？你没开玩笑吧徐医生？”
彭昌臻脸上的笑意全无，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那么他才是自己的神明：
“你们谁也别想审判我，因为你们也没有资格，你只知道我杀了人，可是你的证据呢？无凭无据可是不行的啊。”
“你不怕手术室里的监控吗？”徐文朝问。
彭昌臻哈哈一笑：“什么监控？啊，你说是手术室自带的监控对吧？那又怎么样呢？你如果能抓到证据，那就拿出来给我看看，否则可千万不要再继续说风凉话了，因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可能会对徐医生下手哦。”
徐文朝只觉得他疯了，彭昌臻到底哪里来的勇气说这么笃定的话。
“不想做医生也不要说出这么让人心寒的话吧。”
“我跟徐医生可比不了，所以不得不为自己寻一个后路，抓证据呢，你一定是抓不到的，所以还是别瞎忙活了吧。”
彭昌臻脸上的得意让徐文朝特别不爽，要做坏人，那不如贯彻到底。
他掏出自己的手机查看了一番，微微一笑说：“可是，如果抓不到你杀人的证据，那我的药可就成了众矢之的了。”
“是药三分毒，我相信院方一定会帮我们解决这件事情的。”彭昌臻道。
徐文朝就更加笃定，彭昌臻这么得意的背后是有医院的高层在袒护。
“其实我想说，如果你背后还有指使的人，我希望你能够早点说出来，虽然你的结果一定是被正法，但是起码不让伤害你的罪魁祸首逍遥法外对不对？”
彭昌臻已经失去了耐性，徐文朝自从来找他，已经说了太多无用的话。
他堂而皇之地从口袋里摸出一盒香烟，从里面捏出一根点燃，深吸了一口气。
彭昌臻表面上是镇定的，但是手上微微颤抖的模样，隐藏不住他慌张的内心。
坐下之后索性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眼底闪过一丝丝忐忑。
他嘴里反复说着，“你们没有证据。”
徐文朝不想跟他多啰嗦，将口袋里的电话再次拿了出来。
“如果你一直不肯承认这件事情是你做的，那我也只好让警察来医院了，要不要万劫不复就看你自己。”
彭昌臻目光瞟向徐文朝，香烟上燃烧殆尽的烟灰突然折断掉在了他雪白的大褂上。
两人相视许久，徐文朝最终拨通了电话。
不到十分钟，警察已经抵达医院，随着一声声警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引起了医院里面其他人的注意。
张开松站在落地窗前，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他眉头紧锁，心想彭昌臻该不会已经暴露了吧？
在天海医院，姚光明离世的消息震惊了整个京市机关单位，每个人都不敢相信这么年轻且有为的人竟然会因为用错药而变成这样。
一时间铺天盖地的消息又朝着天海侵袭而来。
从前那些想要看天海医院笑话的人，现在早已经是合不拢嘴。
赵文山看到这样的消息着急的直跺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姚家父母已经殚精竭虑，他们最想要的就是风光给自己的儿子下葬。
等警察上了医生办公室，赵文山和医院领导们也都跟着出现了。
张初树和张可凡两父子没少因为这事儿操心，知道有可能是彭昌臻做的之后，更是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你们有什么权利抓我？”深陷其中的彭昌臻饶有一副垂死挣扎的模样。
张开松也在人群之中，只是没有像张家父子那样对彭昌臻质问连连罢了。
杀人的事件放在哪里都不算是小事，刑事小组更是一连去了三名警察。
他们个个英姿飒爽，将警官证亮出来，便浩然正气地说：“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人是不是你杀的不要紧，要紧的是今天我们来就是为了抓你。”
彭昌臻哈哈一笑，刚要说话。
一旁的张初树忙道：“彭医生，这事儿要真是你做的，就认了吧。”
“我为什么要认？”彭昌臻还想着能够逃过一劫。
“因为在十分钟之前，我们接到了匿名举报，说你就是杀人凶手。”警察不夹杂丝毫感情说。
原本嚣张的彭昌臻，顿时愣了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