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晴累了,说想睡了。

    韩默陪着她一直坐到了天亮,未曾离去。

    这恐怕是殷晴这一辈子最幸福的一晚上了。

    因为,韩默只为她而留下,没有半点勉强。

    ……

    殷晴选了个好日子,进了手术室。

    那个时候,她已经虚弱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韩默握着她的手,久久不愿分开。

    而殷晴用了最后一点力气,将手腕从他掌心抽了出来。

    她用最孱弱的声音在韩默耳边说:“韩默,别难过……这辈子我不奢求你爱我,如果有下辈子……爱我一次……行吗?”

    韩默听不清她都说了什么,却也用力的点头。

    他深怕妻子看不到自己给她的承诺。

    殷晴被推进手术室了,关上门的那一刻,韩默再一次尝到了失去的痛苦滋味。

    殷晴走的很安详,只看了女儿一眼,便咽了气。

    ……

    欢欢长的像极了韩默,半分殷晴的影子都没有。

    韩默对这个女儿疼爱有加,把这几年来欠殷晴的,全都还在了女儿身上。

    之后的几年,韩默家的大门几次三番被人踏足。

    不少的“好心人”都想将自己家的亲戚,女儿嫁给韩默。

    可都被韩默委婉的拒绝了。

    厉廷君曾在闲暇时问过韩默,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韩默回答的云淡风轻。

    他笑着说:“我这辈子拥有过两个女人,一个是韩心黎,一个是殷晴。

    可她们都离开我了,我已经忘了爱上一个人到底是种什么感觉,很累,很心痛,还是什么?突然间我发现,我已经不会爱了……”

    厉廷君笑笑,反驳道:“那是因为你还没遇到那个让你再次动心的。

    ”

    韩默摇了摇头:“心都跟着那两个女人走了,还动什么?”

    对此,厉廷君没再多说。

    天边的流云被西沉的太阳染红了边,美不胜收。

    韩默走了,空留下一个萧索的背影。

    夕阳下,只余厉廷君独自一人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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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的海风,吹在人的脸上,锐利里疼。

    靠近大海边的一个小村,名叫康桥村。

    村子里常住的人家不多,都靠出海打渔为生。

    一个一身粗布旧衣的女人顶着寒风从村外回来。

    她的左手里拎着一小袋面粉,右手里浅绿色的塑料袋里,是块红通通的牛肉。

    女人的心情不错,脚步沉稳有力穿过过道,朝着一个小院子里走去。

    院子的木门敞开着,里面是晒了一地的渔网。

    女人咳嗽了几声后,又打了个喷嚏,这才拉开了房门。

    女人进屋的同时,一个纤细的影子正转过身来看向她。

    女人又一个喷嚏打出来,敞开嗓子对着里面的人说道:“妹子,今晚姐买了点牛肉,咱们暖暖和和的煲汤,这鬼天气真是冻死人了。

    ”

    被叫妹子的女人对着她一笑,伸手将肉从她的手里接过,一句话没有说,转头手脚利索的拿去清洗了。

    一个小时不到的功夫,饭菜已经摆上了小木质餐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