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许若淳口中的这番话,顾九溪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吃惊,即使许若淳不说,她也已经猜到了。

    顾九溪回过头去,许若淳已经将骨灰盒的盖子打了开来。

    顾九溪片刻也没犹豫,转身直接朝着许若淳的方向走了过去。

    “顾九溪——”

    厉廷君口中的一声顾九溪还未落下,顾九溪已经迈开腿跳了上去。

    她低头看了一眼大厦下面密如针尖的车水马龙和流动的人群,大风刮起她的衣角,吹的上下翻飞。

    许若淳仰起头,面带讽刺的看着她。

    而下一刻,顾九溪在距离她不到半米的位置,坐了下来……

    厉廷君脸上的血色褪尽了,他眼睁睁的看着顾九溪身处险境,却无力阻止。

    许若淳回头朝着厉廷君看了一眼,一脸的轻蔑,讽刺的挑着嘴角,将目光从厉廷君身上收回,看着顾九溪冷笑道:“你果然还是那个德行,自负却不知天高地厚。

    ”

    顾九溪笑了,垂着目光,看着下面骚动的人群。

    她很清楚,自己只有两条路:要么,她分散许若淳的注意力,给警察找到扑救的机会,拿回严恒白的骨灰。

    要么,她会被许若淳给推下去。

    如今,她脑袋里已经不去想她摔下去的后果,事已至此,除了心脏跳的剧烈以外,她尽量的逼迫自己冷静。

    她朝着许若淳怀里的骨灰盒看了一眼,语气平淡的说道:“如果你想让严恒白入土为安,我不反对,你说的对,你是他的女朋友,你有这个权利……”

    闻言,许若淳呲笑一声。

    顾九溪没有看她,继续说道:“我并无意与你去争夺什么,你一心求死,我也不想拦着,但有些话我今天要与你说清楚……”

    许若淳转过头来,定定的看着顾九溪:“如果你不是为了他的骨灰,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

    闻言,顾九溪笑了,看向许若淳,她说道:“我之所以会来,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骨灰,而另一半原因,是因为了你……”

    许若淳的脸色更白了几分,一脸不相信的看着顾九溪。

    顾九溪笑着收回了目光,朝着远处的天际看去:“我承认我没那么大度,会不计前嫌到没有底线,我也知道我和谭婉婉在四川时被人陷害,都是出自于你一手策划……”

    说到这里,顾九溪并没有抬再去管许若淳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不要以为,对于你做过的这些我一点恨意也没有。

    你也不要以为,我没有能力将你送上法庭……你从前口口声声说严恒白从不在乎你,可在他弥留之际,他所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亲自求我再给你一次机会……”

    许若淳的表情变了,手里的骨灰盒抱的更紧了些。

    “严恒白已经走了,他对这个世界不再留恋,无论他的骨灰消失在风里,还是沉寂在江底,对于活着的人来说,都毫无意义……我可怜他,就好像在英国那几年,当我们生病最脆弱的时候,能想到的不是亲人,而是相依为命的对方。

    他想我送他最后一程,我答应了……他也希望通过这件事能让你最终放手,寻求自己的幸福,这才是他真正的遗愿……”顾九溪平静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