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圣驾回京,已是入秋后了。

    “相公....”帝后的鸾车中,姚芸儿倚在男人胸口,小声唤他。

    袁崇武的大手揽着她的身子,听到她唤自己,遂是紧了紧她的身子,低声应了句;“嗯?”

    “这些日子,就跟做梦一样,我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恍惚。

    ”姚芸儿美眸中是浅浅的疑惑,在她的记忆里,自己分明还在玉芙宫中,眼睁睁的看着安氏倒在自己面前,怎么一觉醒来,她便置身于千里之外的臻州,而这大半年来的回忆,都是变得飘渺起来,无论她怎样用力,也想不到这一段时日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袁崇武在她恢复神智后,只将当日的事简略的和她说了说,此时闻言,心头却是涌来一阵怜惜,他凝视着怀中的女子,低语了一句;“芸儿,自此之后,我定不会再让你和孩子受一点委屈。

    ”

    姚芸儿握住他的胳膊,隔了片刻,方才道;“相公,当日下药的人,真的是安娘娘?”

    袁崇武听她说起此事,黑眸便是一沉,他唇线紧抿,时隔良久,才吐出了一句;“是我的错,将她一直留在宫中,才给了她伤你的机会,让你险些一尸两命。

    ”

    姚芸儿垂首不语,想起当日的事,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相公,若没有发生此事,你还会立我为后吗?”这些日子,待听闻周围诸人口口声声的唤自己皇后,姚芸儿才得知袁崇武已是下了诏书,将自己封为皇后,三皇子为太子。

    袁崇武抚上她的发丝,低语道;“芸儿,我曾说过,若我袁崇武有朝一日成就大业,我的开国皇后,只会是你。

    ”

    姚芸儿轻声道;“我只以为,你是顾忌安娘娘,所以.....”

    她没有说下去,袁崇武却已懂得,他吻了吻她的发丝,温声道;“立国后朝政不稳,我虽为九五之尊,但朝中势力庞杂,若不能大权尽揽,我即便立你为后,那些朝臣和言官也定是不允,何况你不曾诞下皇子,若要立后,实在是没有理由。

    ”

    “那.....若安娘娘没有害我,你.....会怎么做呢?”姚芸儿水眸盈盈,对着他轻声道。

    袁崇武沉默片刻,唇角却是微勾,浅笑道;“芸儿,自古情义不能两全,她是我贫贱时所娶的妻子,即便曾经有错,也是因为我,无论到了何时,但凡我袁崇武在世一日,便不能抛下她不管。

    ”

    袁崇武说到这里,一双黑眸则是向着姚芸儿看去,他的眼睛漆黑如墨,仿似要将姚芸儿印在眼瞳中一般,他一字一句的开口,低沉而温柔;“可这皇后之位,我只愿随心一次,把它留给我想给的人。

    ”

    “留给那个一心一意为我的人,无论我是大梁国的皇上,还是清河村的屠户,都只唤我相公的人,每日里费尽心思,只愿我吃好穿好的人,愿与我同生共死,危难关头扑在我身上的人,”袁崇武低声笑着,看着姚芸儿泪眼迷茫的看着自己,他的眼瞳温柔似海,伸出手指,轻轻的刮了刮她的鼻子,又道了一句;“还有那个每日里爱哭鼻子,将眼泪抹在我身上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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