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说。

    ”

    男人的声音终是响起,何子沾定了定神,又是言道;“安娘娘以自己为饵,率先喝下了蜜螺茶,姚妃娘娘因着在自己的宫中,那蜜螺茶又是自有孕后便日日都喝的,想必也是不曾戒备,这才要安娘娘有了可乘之机。

    ”

    袁崇武的拳头死死握着,骨节处抑制不住的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竭力忍耐着,想起姚芸儿当日中毒后的情景,怒意与心疼却是不可抑止,就听“咚!”一声巨响,男人的拳头狠狠的落在案桌上,何子沾心头一凛,抬眸见袁崇武脸色铁青,他斟酌着开口,想要劝上几句,可终是一片缄默,说不出旁的话来。

    “那鸩毒,是何人给的她?”袁崇武声音清冷,又是言道。

    “是温家。

    ”何子沾开口,对着袁崇武道;“属下已是查出,与鸩毒有关的人,已被温天阳下令灭口,苍天有眼,原先在皇长子夫人身边服侍的一位侍婢,名唤柳儿,却是侥幸留了条命在,从她口中得知,那鸩毒便是由温天阳安插在宫里的眼线,亲手送到安妃的手里。

    ”

    袁崇武面色暗沉的可怕,他没有说话,周身却是透出一股浓烈的煞气,黑眸中,更是杀意腾腾。

    何子沾跟随他多年,见他露出如此神情,心下便知晓他已是起了杀意,当下遂是道;“皇上,属下查的清楚,此事虽然安妃与温天阳都是参与其中,但却与皇长子毫无干系,不仅是皇长子,就连二皇子也是毫不知情,您看.....”

    袁崇武闭了闭眼眸,将眸心的杀意压下,沉声道;“皇长子昨日已是主动请缨,要朕封他为岭南王,许他封地,远离京师。

    ”

    “依属下之见,皇长子经此之故,想必对京师生出了厌倦之心,他若想做个闲散王爷,倒也是件好事。

    ”

    袁崇武闻言,唇角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抹笑是冷的,没有丝毫温度的,苍凉而寂寥。

    “他对朕这把龙椅一直虎视眈眈,若说他弟弟愿做一个闲散亲王,朕相信,至于他....”袁崇武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到了极点;“远离京师,前往岭南,正是给了他厉兵秣马,处心积虑的机会。

    朕若没猜错,他还会与慕家的人相互勾结,只等时日成熟,便给朕致命一击。

    ”

    何子沾面色一变,却也心知袁崇武说的不假,他沉吟片刻,遂是道;“皇上,恕属下多嘴,既然大皇子主动提出封王离京,皇上何不顺手推舟,答允下来,暗地里派人多留意着,一旦察觉皇长子密谋谋反,或与慕家勾结,便是坐实了罪名,如此也好.....”

    不等他将话说完,就听袁崇武打断了他的话;“朕已下令,要他去为他母亲守墓,这三年孝期,就看他自己的造化。

    ”

    何子沾先是一怔,继而明白了袁崇武的用意,明知亲儿有心谋反,若是将他割地封王,便等同于瓮中捉鳖,只等他露出马脚,便可一网打尽。

    若将他留在京师,去为安妃守墓,明里虽是褫夺其军权,实则却是在给他机会,若这三年皇长子能安分守己,改过自新,只怕袁崇武念及父子亲情,未必便会为难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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