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中的血腥气比前殿还要浓郁,扑面而来,让人作呕。

    袁崇武站在了那里,他似是怔住了,愣住了,眼睛死死的盯着床上的人影,他甚至认不出那个人是谁,只瞧着那个人浑身是血,分明是一个血人!

    浓稠的血汁从她的下身不断的涌出来,沾的到处都是,太医与稳婆俱是双手血红,就连衣襟上也是通红的一片,更不消说那床褥与锦被,更是早已被血水打湿,血珠子一滴滴的落在地上,发出一阵急促的“嗒,嗒,嗒”声。

    “皇上,娘娘中了剧毒,这会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皇上!”张院判身子颤抖的如同秋风里的落叶,一张脸比死人还要难看,跪在地上不住的叩首。

    袁崇武一语不发,只捏紧了拳头,竭力让自己冷静,可身子却还是抖动了起来,不受他控制的抖动。

    床下已是凝聚了一大滩鲜血,待男人的朝靴踩上去,让人极是清晰的察觉到那一抹黏腻,袁崇武眼前一黑,只俯身将床上的女子一把抱在了怀里。

    “芸儿,醒醒!”他的大手拂去女子脸颊上的发丝,就见那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眼睛紧闭,周身冰凉,眼见着气若游丝,活不成了。

    袁崇武惊痛到了极点,心头活生生的被人撕扯的不成样子,他回过头,对着匍匐余地的张院判哑声道;“过来,为娘娘止血!”

    张院判抬起头,额上满是汗珠,只慌乱道;“皇上,微臣已是想尽了法子,都不能将娘娘下身的血止住,娘娘怀胎九月,若要止血,也需将胎儿娩出,如今这情形,微臣....微臣实在是没法子啊!”

    袁崇武将姚芸儿紧紧揽在怀里,他的脸色铁青,整个人紧绷着,声音却是冷到了极点,让人听的清清楚楚;“那就将孩子取出来。

    ”

    张院判大惊失色,只道;“皇上,若是强行将胎儿取出,孩子定是不保,还望皇上三思。

    ”

    “朕不问你用什么法子,你若救不活她,朕要你全家陪葬!”袁崇武双眸血红,每一个字都是寒意森森,落进张院判耳里,只让他全身一凉,冷汗滚滚而下。

    袁崇武说完已是不再看他,他回眸望着怀中的女子,握紧了姚芸儿的手,他的目光是抖得,就连说话的声音亦是抖得,只附于姚芸儿的耳际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会没事的,芸儿,会没事的。

    ”

    西郊,皇长子府。

    温珍珍倚在美人榻上,待心腹丫鬟走进后,顿时从榻上支起了身子,道了句;“怎么样了?”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低语出声;“小姐,安妃娘娘中毒身亡,尸首已是被抬回了玉茗宫,大皇子和二皇子俱是在那守着,而皇上却是一直留在玉芙宫中,谁都不见。

    ”

    温珍珍眼眸一跳,对着她道;“可能探到姚妃的情形?”

    “听说姚妃如今只剩下了一口气,毒性已是遍布了全身,从她身子里流出来的血,几乎要把整座玉芙宫都淹了哩。

    ”

    温珍珍闻言,唇角便是浮起一丝笑意,道;“如此说来,姚妃这一次,就算是大罗神仙也难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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