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成义只观望着黑衣人与袁崇武的交手,越看下去,眉心便是皱的更紧,那黑衣人已是被侍从围住,向着大殿中心退去,他刚欲开口,岂料那黑衣人竟是一个转身,猝不及防的将手中的长刀向着自己的颈项劈下。

    慕成义大惊失色,避让却是来不及了,刚侧过身子,黑衣人的长刀已至,将他拦腰一劈,鲜血顿时涌出。

    慕成天见亲弟死在自己面前,那脸色瞬时变了,他一手指向面前的黑衣人,只道了一句;“你!”

    黑衣人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手握长刀向着他杀了过来,慕成天身上并未佩戴任何兵刃,在男人的攻势下,只得屡屡后退。

    “你疯了!”他双眸血红,对着黑衣人道。

    那黑衣人眼眸漆黑如夜,森冷的让人不寒而栗,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出了一句话来;“你们慕家本是大周的臣,却与农民军勾结,袁崇武虽然可恨,但你们慕家,才是最该死的人。

    ”

    男人话音刚落,手中长刀不停,几招毕,慕成天险象环生,不住的后退,耳旁厮杀声不绝,慌乱中,他只见慕七欲像自己奔来,却被侍从拦住,而薛湛手中长刀已近,慕成天凝神聚力,却惊觉手脚酸软,那一瞬间冷汗淋淋,转眸,就见袁崇武站在主位,黑眸犹如月下深潭,笔直的看着自己。

    “酒里有毒.....”他的话并未说完,颈间便是一凉,一切都结束了。

    除夕夜中,慕家两位公子被刺客所杀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守军紧急汇合,一夕间京师大乱,慕家驻扎京师的大军于午门与御林军对峙,两军互不相让,僵持不下。

    岭慕两军自袁崇武登基后,一直是明争暗斗,慕玉堂与袁崇武更是在党政之事上隔空交手了数次,双方此消彼长,却无人敢妄动,此番慕成天擅作主张,欲利用凌家军与岭南军之间的深仇大恨,密谋以薛湛刺杀袁崇武,不料竟被反噬。

    兄弟二人,血洒合欢殿。

    元仪殿中,灯火通明。

    一袭黑衫的男子气宇轩昂,颀长的身躯站的笔直,正是薛湛。

    袁崇武坐于主位,一双黑眸炯炯有神,两人皆是一语不发,最终还是袁崇武率先打破了沉默,开口道;“此次诛杀慕家二子,薛将军功不可没。

    ”

    薛湛抬了抬眸,平静的声音未有丝毫起伏;“薛某只是做了应做之事。

    ”

    袁崇武闻言,黑眸愈是深邃,只沉声道;“薛将军分明有机会重伤袁某,倒不知何故如此?”

    薛湛听了这话,紧抿着唇线,不发一言,隔了良久,男子清俊的容颜上浮起淡淡的苍凉,终是说了句;“岭南军与凌家军之间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就连薛某义父亦是死于你父子之手,可我却不能杀你。

    ”

    袁崇武双眸暗沉,吐出了几个字来;“你是为了芸儿?”

    岂料薛湛却是轻声一嗤,乌黑如墨的眼睛迎上袁崇武的视线,缓缓摇了摇头;“这天下向来是能者居之,而你袁崇武,便是那位能者,我薛湛虽是败兵之将,却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杀了一个好皇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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