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氏不答反问;“你希望你父皇处置宇儿吗?”

    袁杰心头一怔,脱口道;“孩儿自然不希望父皇处置宇儿,先不说宇儿本就是无心之过,就算宇儿是有意为之又能如何?母亲,您不要忘了,你才是父皇明媒正娶的发妻!你是他的原配啊!”

    安氏心口一恸,只别开头,沉默不语。

    袁杰则是继续说了下去;“父皇于贫贱之时娶您为妻,您为他生儿育女,操持家务,究竟是哪一点对不起他?您现在落到妃位,本就是他对不住您,若说身份,姚氏本就是妾,她生的孩子又怎能与嫡子相比?父皇此番若不惩治宇儿也就罢了,他若是惩治宇儿,也不怕被天下人耻笑!”

    “够了!”安氏低喝。

    袁杰住了嘴,年少的脸上,仍是不忿与轻狂。

    安氏闭了闭眼眸,眼见着自己一次次的苦口婆心,却总是会被儿子当做耳旁风,安氏心里不是不痛,可她是母亲,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越走越偏,心里的仇恨越来越重。

    是以,她握住了袁杰的手,瞳仁中满是慈爱,对着孩子开口道;“杰儿,母亲与你说过多次,你不能恨你父亲。

    ”

    “为何不能恨他?他一心念着的只有姚氏母女,可曾将咱们母子放在心上?”袁杰恨恨然。

    安氏面色平静,对着儿子道;“你还不记不记得,当年岭南军大战时,你石叔叔将自己即将临盆的妻子亲手射死的事?”

    袁杰一凛,眼眸中有暗流涌过,他没有吭声,只点了点头。

    安氏继续道;“当年我们母子被凌家军掳走,你父皇若真对咱们无情无义,他又何以要亲自率兵去敌营相救?他的部下都可以亲手射杀妻儿,他又有何不可?当年你已六岁了,你是亲眼看着你父亲为了救我们,被凌肃以利箭穿胸,娘问你,你父皇有没有想把我们母子杀死?”

    袁杰心下大震,那脸色亦是渐渐变了,他说不出话来,隔了良久,方才摇了摇头,低声道;“没有。

    ”

    安氏颔首,接着说了下去;“母亲当年为了保住你和宇儿,不惜将岭南军的行军路线透露给凌肃,以至于你父亲七万同袍惨死渝州,母亲一直没有告诉你,这件事你父亲其实早已知晓。

    ”

    袁杰眼眸大睁,不敢置信般的哑声道;“什么?”

    安氏没有看儿子的眼睛,自顾自的说道;“你父皇向来最看重同袍之情,当初母亲甚至怕他得知此事后,会将你和宇儿杀了,已慰岭南军七万亡魂,所以母亲才带着你和宇儿躲进了深山,凄苦度日,若不是王将军找到了咱们母子,只怕母亲,要带着你们在山里过一辈子。

    ”

    袁杰一眨不眨的看着安氏,唯有额前却是汗水岑岑,显是心神震动到了极点。

    安氏深吸了口气,继续道;“母亲为了你和宇儿,葬送了岭南军七万条人命,当日在烨阳,你父亲将此事压下,对咱们母子来说,就已经是天大的袒护了,你明白吗?”

    袁杰面色惨白,眼瞳里雾蒙蒙的,显是一时间无法回过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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