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姚芸儿一身缟素,与袁崇武一道,向着姚家的坟地走去。

    看着那几座荒凉的坟头,姚芸儿的泪水又要绝提,袁崇武将手中的篮子搁下,拿出香烛与冥币,一一点燃,供在了坟头。

    姚芸儿跪在父母的坟前,一双眼睛哭的如同红红的桃子,肿的不成样子,不时有寒风吹在她身上,将她那一张小脸吹得通红,袁崇武瞧着不忍,欲上前将她抱走,可她却极是倔强,只跪在那里不愿离开。

    袁崇武知她心里难受,当下便也是陪着她待在那里,姚芸儿伸出手,轻轻抚上父母坟前冷冰冰的石碑,心头却是默念出一句话来,爹,娘,女儿是姚家的女儿,这一辈子,都只是姚家的女儿!

    袁崇武握过她的手,顿觉触手一篇冰凉,便是不由分说,将她抱下了山。

    晚间,姚芸儿醒来后,就见袁崇武守在床前,见自己醒来,遂是端来了一碗肉粥,温声道;“这是从隔壁梁家换来的肉粥,快趁热吃些。

    ”

    姚芸儿毫无胃口,只摇了摇头,轻声道了句;“我不饿,你吃吧。

    ”

    袁崇武舀了一勺肉粥,仍旧是轻声细语的哄着;“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大夫说你身子太弱,要多吃些粮食,若真吃不吃完,剩下的再给我。

    ”

    姚芸儿望着他的眼睛,见他乌黑的眼瞳中满是温柔与怜惜,她的心便好似有人拿了一根细针,狠狠的扎了进去,那股痛让人生不如死,提醒着她,她什么都没有了,在这个世上,她只有他....只有他了....

    “来,先吃一口尝尝。

    ”袁崇武将瓷勺送到姚芸儿唇边,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竟是让人无法拒绝,姚芸儿张开小嘴,好容易才将那勺肉粥咽下,男人瞧着,眉心便是微微舒展了些,赶忙舀起下一勺送去,仿佛生怕自己慢了,姚芸儿便不愿吃了一般。

    如此,那一碗肉粥便是要男人喂了一小半下去,姚芸儿食不知味的咀嚼着,在袁崇武又一勺肉粥送到唇边时,她终是再也忍不住,一大颗泪珠顺着眼角“啪”的一声落进了瓷碗了,与那肉粥融合在一起,顷刻间不见了踪影。

    袁崇武见她落泪,只将那碗搁下,双手捧起她的小脸,无奈道;“怎么又哭了?”

    姚芸儿侧过脸,也不去看他,轻轻的道出了一句话来;“你什么时候走?”

    袁崇武扣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小脸转向了自己,道;“等你将身子养好,我就带你走。

    ”

    “你要带我去烨阳?”姚芸儿乌黑的睫毛湿漉漉的,显得那双眼睛格外澄澈,犹如温润的宝石一般,一眨不眨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袁崇武没有说话,只点了点头。

    姚芸儿鼻尖一酸,凄清道;“你有妻有子,还有新妇,我去了,又算什么呢?”

    袁崇武揽住她的肩头,一字字道;“芸儿,我与慕家小姐联姻,是唯一能在短期内将岭慕两军拧在一起的法子。

    我曾与慕七说过,我与她的婚事只是一场盟约,不过是各取所需。

    她也曾说,只等两军打败朝廷,她便会远走天涯,绝不会与我有何牵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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