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杰却是不懂母亲话中的意思,安氏却也不答,只对着儿子嘱咐道;“慕七越是强势,咱们母子便愈是要隐忍小心,事事礼让她三分,一定要懂得示弱。

    ”

    袁杰心思一转,顿时明白了母亲的苦心,他没有多说,只郑重的对着母亲点了点头。

    安氏心头一松,将儿子揽在怀里,目光却是渐渐飘忽起来,隔了许久,一声怅然的叹息从她的唇中逸出,却是几不可闻。

    慕家军军营。

    慕成天走进营帐时,慕七正站于窗前望月,明月下,她的脸庞宛如凝脂,一身戎装将她衬的俊秀挺拔,十分英气。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慕七一动未动,一双眼眸宛如月下黑潭,深邃潋滟。

    “你与袁崇武的婚事,已经昭告天下,若按爹爹的意思,是要你近日回到西南,等着岭南军前去迎亲。

    ”

    慕七依旧是一语不发,眉宇间清清冷冷,唯有唇角却是勾出几分嘲讽。

    见妹妹不说话,慕成天又是道;“哥哥知道这是慕家亏欠了你,爹娘也说了,你与这袁崇武成婚,只不过是权宜之计,日后....”

    “不必多说,这是我为慕家做的最后一件事,我只希望你和爹爹能信守承诺,等此事一了,便许我自由。

    ”

    慕七声音冷冽,一语言毕,便是不欲在帐中待下去,慕成天深知这个妹妹秉性刚毅,她决定的事,向来无人能去干涉,而此番她愿意联姻,已是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见她走出了营帐,慕成天心里也不是滋味,慕七是慕家唯一的女儿,虽说眼下两军联姻是不得已而为之,可这代价对慕家来说,也未免太大了些。

    他身为长子,自然明白父亲想要的是什么,想起日后的路,不由得也是心下沉重。

    京城,皇宫,夜。

    “皇上,您别喝了,仔细烈酒伤了身子呐!“

    元仪殿中,陪侍的内监眼见着周景泰一口口的将烈酒灌下肚子,只吓得胆战心惊,不住的发抖,刚对着宫人使了个眼色,示意她速速去将太后请来,岂料却被周景泰发觉,年轻的帝王面色阴沉,断然大喝道;“不许去!谁都不许去请太后!”

    经他这么一吼,宫人们俱是跪了下去,周景泰一杯接着一杯的自斟自饮,他自己都不知自己究竟是喝了多少,那内侍焦急不已,见周景泰已是酩酊大醉,便是小心翼翼的上前,刚想劝上个几句,却不料被皇帝一手攥住了衣襟,将他扯了过来。

    “朕身为一国之君,却事事都要听从太后吩咐,你说,朕算什么皇上,就连朕今夜喝了几杯酒,你们也要去告诉太后,是也不是?”

    内侍吓到了极点,双腿不住的打软,颤声道;“皇上是大周的天子,这大周的江山全是您的,皇上为了社稷,也要保重龙体啊!”

    “社稷?”男人的声音苍凉,话音刚落,竟是大笑出声,他一手将那内侍挥开,自己则是摇摇晃晃的站起了身子,俊朗的容颜上,是深隽的痛意。

    “朕连心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让她落入反贼之手,朕枉为天子,却斗不过一个袁崇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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