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芸儿小脸雪白,若是薛湛真将袁崇武杀了,她肯定是活不成了,可是,她会恨薛湛吗?

    她知道两军血海深仇,对立多年,也知道战场上刀剑无眼,上了战场的人向来都是九死一生,如薛湛所说,战场上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生死死都属寻常,既是寻常,那她,还会恨杀死自己夫君的人吗?

    姚芸儿摇了摇头,声音虚弱的厉害;“我不知道....”

    薛湛又是言了句;“若凌家军的人杀了袁崇武,你与我之间,又可会有杀夫之仇?”

    姚芸儿心里一个咯噔,隔了许久,终是缓缓摇了摇头,难过;“薛大哥,您不要问我,我真不知道....”

    两军交战,必有死伤,凌家军的人杀了袁崇武,亦不过是杀死他们的敌人,与薛湛何干?

    蓦然,另一个念头又是在脑子里蔓延开来,自己的爹爹与岭南军不共戴天,杀死岭南军诸多亲眷,若他死于岭南军之手,亦不过是岭南军为自己亲人报仇,又与袁崇武何干?

    不,不,不一样,那是自己的爹爹,他是自己的爹爹啊!

    薛湛望着她的眼睛满是迷茫与痛苦,光洁的额头上汗涔涔的,虽是孱弱,可终究不像方才那般,整个人毫无神气,一心求死。

    他微微放下心来,只伸出手,可在快要抚上她的脸颊时,却是停在了半空,缓缓地收了回来。

    “芸儿,你记住,纵使我在战场上被袁崇武所杀,也是我薛湛技不如人,仅此而已。

    ”

    薛湛说完,则是站起了身子,临去前,最后留下了一句话来;“不要在逼自己,义父为了皇上,为了这大周江山而战,马革裹尸,战死沙场,向来都是军人最好的归宿,记住薛大哥的话,你没有杀父仇人。

    ”

    你没有杀父仇人。

    这一句话,仿佛惊雷一般的炸在姚芸儿耳际,她抬起眸子,就见薛湛笔直的站在那里,因着逆着光,轮廓分明的五官更是显得英俊凌人。

    他看了她好一会,终是一语不发,转身离开了园子。

    那道背影,清朗坚毅,利落而潇洒。

    而他的话,则是久久的回荡在姚芸儿的心田,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池州,岭南军军营。

    “娘,您说什么?您同意父亲迎娶别的女人?”袁杰一脸的错愕,对着母亲失声道。

    安氏面色平和,只对着孩子轻语了一句;“那不是别的女人,那是慕家七小姐。

    ”

    “慕家七小姐又怎么了?正因为她是慕家的女儿,父亲自是不能委屈了她,她嫁给父亲,定是正室,到时候您又算什么,我和弟弟岂不是成了庶子?”

    安氏见儿子心绪不稳,遂是按住儿子的肩膀,看着袁杰的眼睛缓缓道;“孩子,慕家的势力不用母亲说,你也明白,你父亲若想打败朝廷,必须要倚靠慕家的力量,而联姻,自然是最好也是最有用的手段。

    ”

    “母亲,那您是要做父亲的姬妾?”袁杰双眸大睁,似是对母亲的平静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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