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崇武知晓这个孩子对自己极其不满,扪心自问,说到底也还是自己对这个儿子关心太少的缘故。

    瞧着袁杰与自己极为相似的那张面孔,袁崇武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淡淡吩咐;“先下去歇息,明日为父会带你一道上战场。

    ”

    袁杰听了这话,心头便是一喜,只道了声;“是!”继而走出了主帐。

    待袁杰走后,孟余瞅着袁崇武的脸色,言了句;“元帅,大公子年纪还小,虽然好胜了些,但到底也是一片孝心,您....”

    不等他说完,便被男人一个手势打断,袁崇武眉宇间满是疲倦,只对着他道了两个字;“下去。

    ”

    孟余心头一个咯噔,只行了一个礼,刚要走出主帐,却见侍从匆匆而来,对着袁崇武道;“启禀元帅,营口的士兵抓到一个女子,此女口口声声说是您的夫人,要见您一面。

    ”

    听了这话,男人的脸色顿时一变,倏然从主位上站起身子,一个箭步便将那侍从拉到了自己面前,声音紧涩;“她现在在哪?”

    “穆将军将此女擒住,说她是敌军奸细,要将她就地正法...”

    不等侍从将话说完,袁崇武的瞳孔剧烈收缩,已是大步冲了出去,孟余亦是面色大变,紧随其后一道跟了出去。

    袁崇武隔得老远,就见校场上已是围满了岭南军的人,见到他走来,诸人皆是齐齐行了一礼,唤了声;“元帅。

    ”

    唯有穆文斌,手中却是擒着一个女子,那女子一身荆钗布裙,雪白的一张小脸满是惊慌,胳膊被穆文斌紧紧缚住,一点儿动弹不得,待看见袁崇武后,杏眸中顿时噙满了泪水,轻轻的唤了一声;“相公....”

    此女正是姚芸儿。

    袁崇武怒到极点,刚欲上前,不料穆文斌却是“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刀,抵在姚芸儿的颈脖上,一双黑眸冷如寒星,对着袁崇武道;“元帅,此女乃凌肃独生女儿,属下在此用她血祭我岭南军七万亡魂,想必元帅也不会有异议。

    ”

    袁崇武伫立不前,目光利如刀刃,只对着穆文斌一字字道;“放了她!”

    穆文斌一记冷笑,对着周围的将士们看去,厉声道;“兄弟们,你们瞧清楚了,这就是咱们的元帅!此人敌我不分,与凌肃的女儿结为夫妻,你们说,这种人,又如何能统领岭南军,又如何能当咱们的元帅?”

    穆文斌话音刚落,岭南军诸人皆是面色不定,孟余跟在袁崇武身后,再也忍耐不住大声喝道;“穆文斌,你莫非是要叛变不成?”

    穆文斌闻言,却是不言不语,只“扑通”一声,对着袁崇武跪了下来,将那长刀双手呈于袁崇武面前,道;“元帅,弟兄们跟了你多年,只要你能将凌肃的女儿亲手杀了,弟兄们还是服您!”

    语毕,周围的岭南军,亦是齐齐跪在了袁崇武面前。

    袁崇武望着眼前这一幕,面上已是有了冷峻的神色,他一语不发,只大步上前,将姚芸儿揽在了怀里。

    “相公...”许是因着冷,姚芸儿的身子簌簌发抖着,她这一路吃尽了苦头才从京师赶到池州,只想着告诉自己的情郎千万不要中了朝廷的圈套,却不曾想到自己竟会将他逼到如此的境地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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