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告诉你的?”袁崇武眉心皱起,喝问道。

    “府里已经全传开了...”姚芸儿心头难过,映着月色,就见她那张小脸满是惶然,袁崇武心头不忍,只伸出手将她的脸颊捧在手心,道;“你别多想,无论外间的人怎么说,都别去理会,眼下你能将身子养好才是最要紧的,记住了吗?”

    姚芸儿见他每次见到自己,总是不忘嘱咐她要养好身子,心下便有些疑惑,只昂起脑袋,小声的说了句;“相公,你为什么总是要我养好身子,我的身子不好吗?”

    袁崇武想起那日汉阳城的大夫与自己所说的话,心里便是发紧,只将姚芸儿箍在怀里,低声道:“傻瓜,只有将身子养好了,咱们才能要孩子。

    ”

    姚芸儿闻言,脸庞便是微微一烫,她将脸蛋埋在男人的胸膛,想起自己那个未出世的孩子,眼眶便是发酸,差点儿落下泪来。

    “相公,我听嬷嬷说,你让士兵打了袁杰三十军棍,这是真的吗?”姚芸儿从他的怀里抽出身子,问起了旁的事来。

    听姚芸儿提起袁杰,袁崇武的神色便是微微一黯,颔首道;“不错,是我下的命令,要士兵打了他三十军棍。

    ”

    隔了良久,就见袁崇武面露无奈,又是继续说了下去;“这孩子自幼不在我身边长大,小时候随着他母亲颠沛流离,受尽了苦头。

    即使如今跟着我在军中,我却时常忙于军事,忽略了他。

    ”

    袁崇武声音沙哑,说到这里,语气中无不是透出一抹淡淡的沧桑,愧疚之情,溢于言表。

    “那这次他被打了军棍,你可有去看他?”姚芸儿轻声开口,眸子里满是不安。

    袁崇武点了点头,道;“这个自然,只不过....”男人淡淡苦笑,“他并不愿意见我,我去看他,他将我关在门外,倒真是小孩子脾气。

    ”

    话虽如此,袁崇武却是心知这个孩子做事焦躁轻狂,心胸狭隘,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姚芸儿,始终是心怀怨怼。

    身为男儿,终究是难成大器。

    姚芸儿不知该说什么,听他提起自己的儿子,心里却还是有些难过。

    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那是他的儿子,他身为父亲,疼爱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可见他提起袁杰时,眉眼间一派的温和与歉疚,她的心里却还是有些酸酸涩涩。

    袁崇武见她小脸黯然,心里自是疼惜,只将她柔软的身子揽在怀里,抱着她向床上走去。

    直到安顿着她睡着,袁崇武方才离开了后院,马不停蹄去了城楼,亲自监督城楼的布防。

    凌肃大军依旧是不分昼夜,对着汉阳城猛攻,袁崇武已是一连数日不曾回府,这一日,姚芸儿正坐在院子里缝制衣衫,却听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丫鬟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隐约只听得几句,似是有人要往后院里闯。

    姚芸儿将袁崇武的衣衫搁下,刚站起身子,就见一个少年男子一手挥开了丫鬟,向着里院横冲直撞的走了过来。

    正是袁杰。

    两人刚一打个照面,姚芸儿心里便是一个咯噔,望着眼前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少年,只不知该怎么面对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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