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神情憔悴,眼窝下一片乌青,显是许久不曾好好歇息之故,徐靖瞧着只觉得心疼,不免伸出手抚上儿子的面容,温声道;“可是近日朝中之事让我儿烦忧,竟连这燕窝粥都吃不下了?”

    周景泰不愿让母亲担心,只微微一笑,道;“母后多虑了,是孩儿晚间吃的太饱,这燕窝虽好,孩儿却是没口福了。

    ”

    徐靖知晓他心头所想,眸光中满是爱怜之色,轻声安慰道;“你初登大宝,朝中之事难免会十分棘手,待日子一久,便慢慢好了。

    ”

    周景泰眸露沉思,只无声的将手中的燕窝搁下,道;“母后,朝中多是酒囊饭袋,或世袭之子,竟无何可用之才,孩儿眼下所担心的,正是岭南军与西南慕家。

    ”

    “凌侯爷已是领兵将反贼围在汉阳,想必再过不久,便会有好消息传来,我儿不必烦忧。

    ”徐靖柔声安抚,又是道;“至于西南慕家,与京城相隔甚远,朝廷虽说鞭长莫及,可依循祖制,慕玉堂定是要将女儿送进皇宫,往后皇上既是他的乘龙快婿,他又岂会不尽心尽力的为皇上驻守南境?”

    “母后,”周景泰抬起眸子,迎上母亲的视线,道;“慕玉堂并无亲女。

    ”

    徐靖遂是微微一笑,道;“母后已经遣人去西南打探,才知那慕家竟是瞒了朝廷多年,慕玉堂夫妇第七个孩子,并不是儿子,却是女儿。

    ”

    一听这话,周景泰的脸色便是变了,他转开眸子,只一语不发,唯有修长的手指,却是紧紧攥在一起。

    见皇帝神色有异,徐靖则是道;“我儿怎么了?”

    周景泰淡淡苦笑,静静的言了句:“孩儿并不愿娶慕家小姐。

    ”

    “为什么?”徐靖秀眉紧蹙。

    周景泰转过身子,望着母亲的眼睛,一字字道;“母后有所不知,十年前,孩儿曾在宫中见过慕七。

    ”

    徐靖一怔,心思百转间,蓦然想起十年皇后重病,皇帝曾下旨,召西南慕氏子嗣进宫,以此宽慰皇后的思乡之情。

    徐靖点了点头,道;“不错,慕家的长子曾于十年前领着两个弟弟进宫,为皇后侍疾,莫非其中,便有那位慕七小姐?”

    周景泰微微颔首,“那一年她只有八岁,孩儿曾冒充宫中侍卫,与她嬉闹玩耍。

    更曾无意间知晓,她其实是女儿之身。

    ”

    徐靖闻言,遂是轻言道;“既然你们儿时便已见过,如今岂不更好?”

    周景泰则是道;“母后,既然慕家的人宁愿要女儿女扮男装,也不愿将女儿送进宫为后,我们又何必以祖制相逼?”说完,周景泰顿了顿,又是道;“再说,你我母子都心知这后宫是什么地方,孩儿实在不愿,将慕七牵扯进来。

    ”

    待他说完,徐靖眸心一沉,一股无名之火涌来,只气的她说不出话。

    “母后息怒。

    ”见母亲气成这样,周景泰顿时开口道。

    徐靖深吸了口气,勉强将自己的怒意压下,缓缓道;“皇上不要忘了,你如今不再是从前那个闲散亲王,而是大周的皇帝,江山社稷全担在你身上,慕家的女儿,你非娶不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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