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余与穆文斌皆是伴在一旁,瞧他这副样子,却也不敢上前说上什么,只得面面相觑的站在那里,留意着屋子里的动静。

    直到“吱呀”一声响,袁崇武眼皮一跳,顿时一个箭步,将那汉阳城中首屈一指的大夫拎到自己面前,低哑道;“她怎么样了?”

    “回...回元帅的话,”那大夫吓得不轻,哆哆嗦嗦的道;“夫人身子本就孱弱,之前怕是有过滑胎,却没有受到很好的照料,这次又是失血过多,这身子如今可算是虚透了,一定要好好养着才行。

    ”

    “她的伤....”袁崇武声音艰涩。

    “伤口不深,倒是无妨,就是这身子一定要好生调养,不然只怕....”

    “只怕什么?”

    “只怕夫人会....”那一句红颜早逝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出口,大夫斟酌着,终是道了句;“只怕日后夫人的身子会大不如从前,在调理起来,可就难了。

    ”

    袁崇武闻言,也不在开口,只松开大夫的衣襟,向着里屋匆匆走了进去。

    姚芸儿还没有醒,她躺在床上,颈脖处缠了一层白纱,点点血迹沁了出来,仿似雪地中绽放的落梅,看的袁崇武心如刀绞。

    他伸出手,却在快要触碰到她的伤口时,生生停在了那里,只一语不发的在床头坐下,紧紧的攥住了她的小手。

    姚芸儿醒来时,正值午夜。

    袁崇武抚上她的小脸,见她醒来,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如同暗夜,深深的凝视着她,低声道了句;“伤口还疼不疼?”

    姚芸儿说不出话,刚要摇头,便听袁崇武道了句;“别乱动!”

    她躺在那里,浑身都是疼到了极点,只睁着一双眸子望着眼前的男子,直到袁崇武俯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在怀里,她的泪珠终是再也抑制不住,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

    “不是和你说过,哪也不要去,怎么不听话?”袁崇武想起两人分别的这些日子,念起她这些日子所受的这些苦楚,声音便是沙哑暗沉,虽是斥责的语气,可眼眸中仍是浓浓的疼惜。

    姚芸儿颈间受伤,声音比起之前更是微弱,她动了动嘴唇,只能一个字一个字的开口;“我只是想回家等你,我没想到,会遇上凌家军的人。

    ”

    袁崇武摩挲着她细嫩的脸颊,心头更是疼的厉害,“我和你说过,若是遇上凌家军的人,就将你颈中的玉佩拿出来,都忘记了吗?”

    姚芸儿闻言,便是轻轻的摇了摇脑袋,那双眼睛澄如秋水,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面前的男人,仿佛要将他刻在自己眼底似得。

    “相公,如果我的父亲真的是凌家军的人,那我们,还能在一起吗?”姚芸儿声音细微,短短的一句话,她却说了很久。

    袁崇武双眸一震,声音更是低沉的厉害;“你是为了我,才没有把玉佩拿出来?”

    姚芸儿点了点头,许是牵动了伤口,只让她小脸一白,开口道;“我知道凌家军是相公的敌人,如果我拿出了玉,那我以后,就再也不能和相公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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