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军近些年来皆是在北境与凌家军作战,当年渝州大战时,西南慕家一来路途遥远,难以调兵遣将,二来征讨蛮夷,镇守南境,若非如此,北凌南慕一旦联手,朝廷甚至无需从大赫借兵,便能将岭南军镇压下去。

    如袁崇武所说,岭南军若是退守西南,有慕家在,也是讨不了好去,终是难免一战。

    “元帅....”孟余还欲再说,却被袁崇武一个手势止住。

    “岭南军七万条人命,这一笔血债,定是要让凌家军血偿。

    ”

    孟余见男人面色暗沉,想起那七万同袍,亦是说不出话来。

    帐中沉默片刻,忽听帐外传来一道脚步声,谢长风神色匆匆,未得通传便赶了进来;“元帅!”

    袁崇武抬眸,见他神情焦急,声音暗哑,便知是出了大事,浓眉顿时紧锁,只道;“出了何事?”

    “是大公子,被凌家军的人掳去了!”谢长风话音刚落,就见安氏一脸雪白,神色慌张的冲了进来,刚见到袁崇武,便是声泪俱下;“相公,快救杰儿!快想想法子,救救杰儿!”

    袁崇武眉心一跳,只冲着谢长风喝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等谢长风说话,安氏脸无人色,颤声道;“晌午时,妾身说了杰儿几句,他便骑着马跑了出去,妾身赶紧儿去求谢将军,谁知道等谢将军带人追出去后,就见杰儿已经被凌家军的人给掳去了!”

    安氏全身战栗,话刚说完,便是死死捂住嘴巴,泪水一行行的往下掉。

    “胡闹!”袁崇武心头火起,念及亲儿安危,再也无暇顾及其他,刚要走出主帐,却见安氏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只道了句;“你放心。

    ”

    自袁崇武走后,姚芸儿一直没有再睡,而是起身披上了衣衫,未几,就听得帐外号角声响,马蹄声急,袁崇武连夜点兵,率领一支精兵,亲自闯入了敌方的阵营。

    安氏立在帐口,眼睁睁的看着男人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却是忍不住的潸然泪下。

    七年前,在自己母子三人被凌肃掳去后,他也曾如今夜这般,未曾有丝毫犹豫,便率领三千骑兵冲进凌家军,欲将妻儿夺回,无奈却被凌肃围剿,她更是眼睁睁的看着他被凌肃以利箭穿胸而过。

    七年后,当听闻儿子被敌军俘虏后,他也仍是一如当年,不曾退缩,仍是星夜领兵去救自己的儿子。

    安氏又是念起多年前在岭南,在她刚生下袁杰时,一直没有奶水,孩子只饿的哇哇直哭,不知是听谁说鱼汤发奶,虽是寒冬腊月的天,袁崇武却二话不说,每日里去下水捕鱼,无论日子有多冷,她的一日三餐,必是顿顿都能喝上鲜美的鱼汤。

    他从没亏待过他们母子。

    纵使如今他身边已有新妇,安氏扪心自问,却仍旧是无法说出袁崇武一个不字。

    安氏的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只觉得喉间发苦,她想起自己可怖的身子,那一身令人作呕的伤疤,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是再也不能从夫君那里得到一丝垂怜。

    七年的相思,纵使如今夫妻重逢,又能如何,她早已落下了终身残疾,注定了要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去亲近别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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